“怎么您不是要去救援我们的船吗?”热雷米的回答让弗里兹感到非常意外,原来他是大西洋舰队的一个水手,因为缺少军官和水手逃亡,八月他所在的法国巡防舰夜里在布尔讷夫湾的一个海角上搁浅了,因此他只能带着几个水手来南特寻找船救援。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哪里还会有救援呢,连大西洋舰队九月都爆发了兵变,南特人自顾不暇,弗里兹很同情这个忠于职守的水手,但眼下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如果一切顺利,等完成这个国家代理人的任务之后,曙光号就和你一起过去看看情况,现在还是介绍一下贝勒岛吧,”弗里兹安慰他道。
“贝勒岛上有一座古老的要塞,就矗立在港口前面,岛上多山地峭壁,然后就是绕岛平缓的沙滩,七年战争曾经被英国人占领过,现在上面的居民主要是七年战争中从加拿大阿卡迪亚地区逃回来的难民,主要以打渔为生。”
热雷米介绍完岛屿的情况,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此岛难以防守,到处的沙滩都能登陆,英国人不太可能驻军去设陷阱,但是因为他们对这个小岛也非常熟悉,随便丢几个间谍上去毫不困难,待商船装货时举火发信号的事情不可不防。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吧,科恩先生熬一下夜,把萨拉开过去再开回来,今晚我们把登陆的人丢下就行,”弗里兹建议道,高配三个船长的好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热雷米这身军装在岛上可以带来方便当然要去,弗里兹把不明所以的阿德里安也拉了过来,“你跟着他们去帮助打听情况做翻译,你不用冒险就当是度假一样,如果我完不成运输任务收不到货就走不了,你明白的,”好像没有度假者是在半夜摸上岛的吧,弗里兹知道自己的话很缺乏说服力,另外给他们补充了三个肖尼武士干(湿)活,如果有需要的话。
贝勒岛离卢瓦河口只有约五十英里,借着月光萨拉号先笔直向西航行,然后略微向北,等到远远能看见贝勒岛的轮廓再直插过去,在海滩上丢下小艇马上离开。
弗里兹站在瞭望台上,举着望远镜紧张的搜寻,视线内没有发现船只的踪影,这样最好,萨拉号可以赶紧使出它让巡防舰绝望的航速优势逃离监视者的视野,虽然在皎皎的月光下白帆和白色船舷的萨拉号在很远就会被人发现,但只要不暴露身份曙光号就应该是安全的。
连夜装上所有能交给南特人的肉干,萨拉号又离开河口驶进卢瓦河航道再靠岸驻锚以避嫌,这一晚上水手都累坏了,不得不从曙光号上换了一半水手,等到后天再换回来,这个白天可没有他们的轻松日子过。
码头的法国官员知道萨拉号运来食物之后非常高兴,弗里兹向他提出的征用船厂油漆和柏油等事情全都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大半个白天水手们一边泡在水里,抱怨着在曙光号上用炉灰洗甲板和船舷的油脂血污累的要命,换到萨拉号上也没享到福,一边无奈的把船舷漆成褐色,弗里兹则直接找到染布坊把十三幅帆交给主人,指令全部要染成黑色,至于油漆和染布的工钱嘛找共和政府去要,就权当是抵运费了。
一天后装着南特共和政府用来抵肉干钱的铜、铅、锡、少量金银币的萨拉号出现在河口时曙光号上的人都认不出她啦,悬着一排黑帆杀气腾腾,咋一看还以为是海盗或者私掠船来了呢。
“科恩先生,今晚还是你来开船吧,等卸载完了金属,我们休息一会儿,到下半夜再出发,快去快回争取天亮之前躲进卢瓦河。”弗里兹的提议得到了大伙的赞同,如果英国人有陷阱折腾这么几天,他们眼下也该进入疲劳期。
于是等到后半夜,萨拉号悄悄的离开河口,还是老样子一路向西飞驰,然后不断修正航向,直到贝勒岛又出现在视野里。
“两侧浮艇先收帆,只留主桅的帆,注意观察水面的划艇,让我们先把人接上来再前进,”科恩大声的指挥着,弗里兹则仍然待在瞭望台上搜索着远处的水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