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静在学校门口拦了个蹦蹦,坐上去后她抱着膝盖,一脸的疲惫。
到医院后,去交费处交完钱,她就去输液室等护士来扎针,输液室里人很少,大多数都是小孩在打针。乔静走到最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身旁是一个陪小孩打针的老奶奶。
过了一会,护士端着药过来。她手背的血管很细,扎了两次才扎好。
调好速度后,护士问她:“你怎么一个人来,没人陪护吗?”
乔静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自己多注意点,快完的时候赶紧喊护士。”
她嗯了声,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护士,“总共几瓶?”
“三大瓶。”说完护士就端着东西走了。
乔静坐在椅子上,阵阵困意袭来,但又不敢睡着,只能咬唇让刺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
旁边的老奶奶瞧见后,有些心疼的说:“小姑娘,你睡吧,我可以帮你看一会。”
老奶奶的话,让乔静心里感到一阵暖意,她十分感激的说:“谢谢您。”
之后她就蜷缩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有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她站在兰县的巷子里,看着沈慧和乔樟坐上车准备离开,她追上去趴在车窗一声声的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画面一转她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山上,四周空无一人,怎么喊都没人应,她看着风将雪吹起,变成阵阵烟雾。
梦里的最后是路灯下的巷子里,郑泽走在她身旁,牵着她的手,夜里十分寂静,只有远处车驶过的声音响起。
乔静睁开眼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灯光太暗,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揉了揉眼睛,视线渐渐清明,眼前这人还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见她这副样子,郑泽笑了声上前蹲在她面前:“看到我这么惊讶?”
乔静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扎着针的右手感到一阵暖意,她看了眼手下的热水袋,又转向身上盖着的毯子,最后看向郑泽时,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看她这样,郑泽瞬间心一揪,感到一阵不知所措,他伸手抹着乔静脸上的泪:“你别哭啊。”
乔静嗓子很难受,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声音十分沙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我媳妇。”郑泽笑着低下头,碰了下她的嘴角。
乔静不好意思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推他:“有人在呢。”
“你自己看看哪还有人?”
闻言,她抬头看了一圈,果然除了他们,输液室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乔静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窗户,窗外一片黑暗,看了会,她收回视线:“现在几点了?”
郑泽看了眼手机:“九点了”
“这么晚了?”说着她抬头看了眼药瓶,还剩下三分之一,她有些迟疑,“这是最后一瓶了吗?”
听到郑泽肯定的答案后,她不敢相信的问:“我睡了这么久吗?”
郑泽点头,一本正经的说:“还睡的跟小猪一样。”
乔静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猪。”
看她精神慢慢变好,郑泽心里一松,过了一会,淡笑了声:“肚子饿吗?”
“不饿。”她摇头说。
“中午吃的什么?”
“没吃。”乔静顿了顿,补了句,“没有胃口。”
郑泽皱眉看了她一眼:“我出去一下。”
没过多长时间,他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坐到乔静身旁的椅子上,将袋子打开,里面是用一次性餐盒装的小米粥。
“觉得你也吃不下别的,就喝点粥吧。”
乔静顿了顿,伸出左手去接:“谢谢。”
郑泽端着粥的手往旁边一偏,避开她的手,挑眉问:“你有手吗?”说完就舀了一勺粥吹了两下,不管不顾的递到她嘴边:“张嘴。”
乔静看了他一眼,慢慢张开嘴。
“医生有说打几天吊瓶吗?”郑泽问。
乔静将嘴里的粥咽下去,才说:“先打七天看看情况。”
“嗯。”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不知不觉一碗粥就空了。乔静看着放在一旁空空的餐盒,不禁有些愕然。
她看了眼身旁的郑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会,她低下头轻声说:“谢谢来看我,天晚了,你快回家吧。”
“不回。”
“快回去吧,我这会好多了,一个人可以。”她说。
“我不回。”语毕,郑泽掰过她的脸面向自己,声音有些沉,“乔静,你能不一个人死撑吗?”
她眼眶一酸。
郑泽心一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思绪回到下午。
他翻墙跑出学校后,找了两个医院,最后才在三院的输液室里找到她。他走进输液室,一眼就看见窝在角落里的乔静,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抬脚走到她面前。
看到她脸色苍白蜷缩在一起的样子,郑泽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旁边的老奶奶看了他一眼,问:“你是?”
“我是她同学。”
“哦哦,有人来看就好了,这小姑娘可怜的,大冷天一个人来打针,怪不容易的。”老奶奶心疼的说,“刚刚还听她说梦话,什么不要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