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营共计两千二百二十人。
“加上咱俩,就变成两千二百二十二了!”郭钊无聊地对着齐修竹吐槽道,“辎重营里倒也不少青壮,但是大都没有像样的装备。”
“若是有足够的装备,辎重营还能有两千多人?”齐修竹一边翻动着账目,一边摇头叹息,“不过也好,正因为没有那么多兵甲,这帮家伙倒也不用与越州军正面厮杀,升不了官职,赚不到军功,但是如此一来也不用丢掉性命。”
“福祸相依而已。”郭钊也同样点了点头,“修竹啊,你看了这么久的账本,是不是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的确是有点,”齐修竹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最近的计算能力下降了,粮草怎么算都似乎不太对劲,我似乎是漏掉了什么?可是怎么看,都找不到我漏掉了的东西,可能是我遗忘了哪本账册?”
“祝你好运。”郭钊随手捡起餐盘上一块烧熟的马肉,“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一眼平日里温习的功课——嗯,这马肉真香——要我说,这些东西都是袁将军操心的,咱们在这里算这些有的没的干嘛?粮草数量都是袁将军他们关心的问题,听我的,来,吃块肉!”
“可这数量着实有些问题!你看看,去除他们携带的,库中粟、米本应还有支撑全军半月的余量,可是现在,连咱们辎重营能不能支撑半月都保证不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郭钊摆摆手,示意齐修竹停下来,然而后者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理解郭钊的用意,依旧在那里喋喋不休地罗列着证据。
他一边翻动着账本,一边紧皱着眉头:“你再看看,仓中豆类已经基本没有剩余了,当然,咱们的人不吃豆子,但是这个量明显就不对啊……”
“好了,够了!”
郭钊声音加重了数个分贝,正在继续寻找着证据的齐修竹瞬间语气一滞,慢慢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盯着郭钊的眼睛!
郭钊这一声怒喝表露出了足够的信息量,他是司空的徒弟,做事必须要比御史还要御史!然而他放着眼前明显有问题的账目却不上心,这是为什么?一声怒喝,明显是在粗暴地打断自己的话语,若他不是想要掩盖一些东西,怎会如此?不想让自己继续追查,也就是说,他自己应该知道其中的因果,甚至这件事中,郭钊也掺了一脚?
“修竹,把账本合上。”郭钊的语气十分平静,然而也正是因为这场平静,令齐修竹的内心充满了忐忑!
“郭兄!”
齐修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紧张,尽管他天生聪慧,尽管相对于郭钊这种伪天才来说,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但是面对这种足以威胁自己生命的事情,齐修竹终于没有意外地害怕了。
“合上!”郭钊的声音不容置疑,齐修竹隐隐觉得似乎自己一旦违反,那这条小命顷刻间就会交代在这里!
自己不能死!齐修竹在心中暗暗提醒着自己,为了活下去,他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坚持,他已经放弃了越州的亲情,眼前的郭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郭钊对自己都是照顾有加!
“修竹,我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尽管语气再次变得平静了起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波涛汹涌,“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天才的人,当然,除我之外。”
齐修竹知道郭钊这句话并不是自夸,他的确如他自己所言,这是个真正的妖孽!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这种账目大事,我这个质子是绝对没有资格染指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这场事件的参与者。”实际上,自从前几天出谋划策事件之后,郭钊已经算是这起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了,尽管只是边缘人物,“我没有从中受益,韩冬将军他们,应该也没有怎么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