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看到老人干瘪颤抖的双手，深陷的眼睛，汗衫在老人佝偻又瘦瘪的身上随风飘荡，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模样时，刘晓东用力握了握拳头之后终究还是松开了双手。

“文载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晓东已经在脑海当中搜索了无数遍高中在读时的记忆，和他唯一的交集还是班主任成立什么英语学习小组的事情，而且自己要没得罪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那纸人应该被你处理了吧，老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和文载道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今天来这里，没想着要和你斗法或者其他什么事情，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要害我。”

刘晓东见到老人时不知怎的已经生不起来气了，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吧，他也不知道。

“进来吧，难得有人来看我这老骨头。”

老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示意刘晓东进门再说，老人的眼神当中并没有恶意，房子里面也没有感觉到奇怪的东西的气息，刘晓东也就没有拒绝，信不走了进去。

老人示意刘晓东自己搬条凳子坐下，但是看到那些油的发亮的木凳时，刘晓东终究还是选择了站着。

似乎是文载道爷爷的老人见刘晓东没有动作，苦涩的笑了笑：“老了，不中用了就是这样子，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刘晓东点了点头表示很可以。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手的，而且依照你那一手控小人的手法，当时应该不可能挣脱不了。”坐在靠椅上的老人似乎膈到骨头了，移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

“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自然有我的方法，当时挣脱不了是因为我根本还没学会道术。”怎么发现的刘晓东猜想老人应该知道，说了反而可能因为炫技而让自己在老人面前出丑，就凭没进门之前老人没有正眼看纸人就把自己和纸人的联系切断，刘晓东就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老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后生可畏啊，难怪载道到高中都毕业了都还在嫉妒你。”

“嫉妒？”刘晓东一脸疑惑，文载道嫉妒自己什么，论成绩他似乎也算差，论家境应该也比自己好吧。

“哎，当时载道跟我说了一大堆你的事情，说你不怎么学习成绩都能在班上占到前五，而他怎么努力都只是在十到二十名以内徘徊，还有就是那什么……好像是英语学习小组的事情，说你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你英语好，还有就是载道知道你超过二本线几十分甚至快到一本线，而他只是刚好踩着二本线时，所以就来找了我，年轻人的好胜心啊，这次的事情我替载道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老人叹着气，说着就要给刘晓东跪下来赔罪。

再怎么刘晓东也不能让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跪下不是，赶紧阻挡住了他的动作。

“我大概已经知道情况了，我不会去找文载道报复的，你放心，而且我也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刘晓东环视了房子的情况之后继续说道“我想这也许就是你果吧，至于文载道的果，你多半能够知道。”

老人点着头苦笑道“因果，哈哈，是啊，这是我的果，我在这里先替载道替你说声谢谢了，后代们没什么时间来看我，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里陪我这儿糟老头子聊聊道法也行，指点谈不上，但见闻肯定比你要多些。”

刘晓东没有答应，这老人恐怕把自己的气运全部都转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上去了，但是代价就是现在的情况，也许情况还不止这样，刘晓东唏嘘不已，气运也许能转，但子孙后代的心却是他们自己的，他没有义务去同情这样一个老人，他不免想到了自己这个家族的情况。

“我只是个乡里人，你认为做了对的事情就行，也许你的子孙有一天会明白的，你……自己保重。”

刘晓东走到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随后替老人关上门，离开了这里。原以为自己会经历一场艰辛的斗法，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下楼的时候他想起来了自己爷爷说的道术什么时候该让人知道，什么时候不让人知道，他现在似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