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朵小花么？”

“不需要，谢谢。”

弗拉德把披风还给了贤士道：“嘁，没劲。”

贤士并没有直接把披风披回去，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前被割裂的地方。

因为这个披风断裂的地方不管怎么缝针脚都藏不起来，弗拉德干脆用很繁复的针法把切口用刺绣般的手法整个装饰了起来。

“你练这个用了多久？”

这种技巧真的是可以速成的么？

“只是学习基本的话半个月吧，不过我个人还是挺喜欢刺绣的，所以无聊时会用来打发时间。”弗拉德一边把针线包收到了书堆（？）里，一边说道。

“被管家看到又要说教了，说我不务正业啊，应该把时间花在更高贵的事情上啊……你怎么看？你觉得我又是学习缝纫，又是去学养猪，真的就是在浪费时间么？”

“我怎么看么……”

贤士的价值观只由两个成分构成。

他的主人张赫的思考以及白龙之神给予主人的知识。

张赫的潜意识给予贤士的回应很简单。

能找到自己爱做的事，能做自己爱做的事，就是最大的正事。

正因为张赫自己从来没能找到过自己真正的爱好，才会被郑剑辉的热情深深感染。

郑剑辉的理想是开一个小店，店里卖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成绩在整个年级都名列前茅，所以呢？他就非得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不可么？

而白龙之神在他留下的知识中所流露出的对人类的态度则更加简单。

无所谓。

除了那些传奇，任何种族在龙神眼中都没有什么区别。

传奇之下的，人类的高贵对龙神来说实在毫无意义。

硬要说的话，相比之下反而是能织出好看的衣服，能养出可口的家畜的人更有价值。

“要是因为你，以后这个世界上的刺绣都变得更好看了，猪都变得更好吃了，那可能比一个随处可见的领主要有意义多了吧？”

“噗哈哈！”弗拉德爽快地大笑了起来，“太大了太大了！我能让这个国家有所改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种变化就算没人刻意去推动也总是会在世界上传播开的，快与慢的问题也不过是几百年罢了。”这是贤士从白龙之神的知识中总结出来的。

白龙之神有没有这么想过呢？

可能没有吧，他又不在乎。

弗拉德眯了一下眼睛，侧起了头，问道：“你的时间观……你啊，该不会是某种类似天使的东西吧？”

“最初我以为你是什么特殊的精灵魔法的使用者，可你又确实不是精灵。仔细想想的话，精灵魔法对精灵以外的种族几乎不可理解，也正因如此精灵们从来都没有过隐藏的打算。深渊危机时精灵们与他们的魔法是主力军，到现在应该已经没有未被记载过的精灵魔法体系了。”

“那么排除你是一个自认为是法师的高级战士这种荒唐到有趣的可能性后，你的力量还可能是什么呢？只能是某种神力了吧？”

“你能随时感受到你的主人的想法，或者至少是强烈的想法，比如苦恼；你能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传达给你的主人，不过似乎你的主人不能很好地处理；你的主人可以完全的操控你，但是无论是你还是他都没有对这种行为有任何特殊的想法，从你的表现来看也没有任何的后遗症。要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使魔技术存在，你的主人早就被奥因海姆盯上了。”

其实最主要的判断依据是昨晚收到的有关那个“孩子”的情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很多事不能就此断定，但是一个大概的猜想已经有了。

比较奇怪的是昨晚试图进入那些冒险者的房间进一步监视的“夜剑”竟是连房间都没进去，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无论是夜剑自己养成的直觉还是他身上的魔法物品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但是可行的解释是有限的，该接受的时候就不要犹豫。

不过弗拉德觉得在贤士面前提起这个只会刺激到他，便说得好像完全是自己推测出来的一样。

天使么……将主人视为神明，那么自己当然就是天使了。

于是贤士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你要怎么帮我？一个人类要怎么帮助天使和神灵？”

不管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厉害，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履行自己所谓“什么忙都帮得上”的诺言了吧？

弗拉德拍了拍身边的书堆说道：“确实我现在不敢说自己一定能给予你们什么，但像我这么博学多才的人可不好找，这么博学多才还愿意在不算计你们的情况下帮忙的人就更少了。”

贤士皱眉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试图算计主人。”

“算计你就可以么？”弗拉德没有试图辩解，反而是被贤士这没把自己算进去的说法给逗笑了。

“如果牺牲我可以为主人换来能够进一步前进的基石，我不介意。”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通过你间接影响你的主人啊。

弗拉德有些替他犯愁，同时其实也多少觉得有点没劲。

好歹这人叫贤士来着。

“你的问题就在这里，你的主人真的希望你这样不珍惜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