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陶桃脸色微红,一时说不出话。
齐雪晴毕竟和自己住在一起半年多了。心院的意义,就算自己从没有说过,朝夕相处的室友也是看得到的。
一直以来,齐雪晴对自己有敌意,她只当看不见。最后一年的大学时光,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彼此相安无事最好,可是现在涉及到那幅画,陶桃不得不强硬起来,
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是属于我的画,只有我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如果你明天非要拍卖的话,今天,我就去找辅导员,退出这次拍卖。”
“你”齐雪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陶桃在宿舍里一向少话,她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陶桃虽然嘴上不愿意卖画,但也不会说什么。现在看来,她是低估了陶桃对这幅画的重视程度了。
陶桃盯着她,说道“而且连方珥都知道画作是要被拍卖的,就算是系里刚下的通知,你作为活动策划部长,也应该提前通知我。”
齐雪晴变了脸色,将酒杯放下,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冤枉我故意隐瞒要卖掉你的画吗?”
陶桃不置可否,她并不想恶意揣测别人的好坏,可是如今的局面,要说齐雪晴完全不知情,
她不相信!
看两人越说越急,似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袁州连忙出声圆场道:“哎哎,说归说,别急。不就是一幅画嘛,多大点事。难得同学们一起出来吃个饭,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袁州说完,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俊美男人,心里纳闷,这姑娘不是学长带来的嘛,现如今都快吵架了,还一脸津津有味看热闹的样子。
“对啊对啊,不用认真。”
包间里剩下几个人反应过来,忙点头出声,附和袁州的话。
听不到袁州腹诽的郑道林,此时正绕有兴致的欣赏陶桃争辩的小模样,相比起她们口中的画,令他赏心悦目的还是女孩气得泛红的脸蛋,一看就是平时很少和人争论的小白兔性子,被话激几句,脸就红扑扑的,两只手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的背带。
和之前在马路上吓得发抖的样子,又别有一番意趣。
兔子逼急了,有时候也是会咬人的。
刚才一时控制不住,在郑道林面前失了态,齐雪晴巴不得顺着袁州给的台阶,及时挽回局面。
她抬手抚了抚微乱的鬓角,柳叶似的眉黛蹙起,说话的语气虚弱下来,好像刚才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对不起,系里的活动通知来的仓促,是我考虑不周。这几天忙着策划拍卖会的流程,觉都没睡好,导致周末忘记通知一些不在校内的同学,只在班级群里说了一句,都怪我做事疏忽,让陶桃你误会了。”
齐雪晴重新端起酒杯,朝着陶桃莞尔一笑:“这杯酒敬你,陶桃,我们都是室友,你不会怪我吧。”
陶桃手指掐得发白,班级群五十几个人,发一条消息,就被十几条消息刷上去,因此很多人都是直接屏蔽忽略不看,她平时很少看手机,自然也懒得去翻动不动就显示99的聊天框。
齐雪晴这么说,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已经通知过了,是陶桃自己没注意看的意思。
齐雪晴都这么说了,陶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难道明天的活动真的要卖心院吗?
这时,郑道林的手突然伸过来盖在她攥紧的拳头上面,安抚似的拍了拍,陶桃愣住,
“知道自己做事疏忽,就去想办法解决,没人有义务为你的错误买单。”郑道林终于抬眼看向还端着酒杯的齐雪晴,说话的口气冷的像冰渣一样,身子虽然坐着,但是看人的眼神居高临下,透着逼人的威压。
男人教训的口吻极重,齐雪晴被说的脸色骤变,杯子里的酒晃得撒了大半,黏答答的从指缝滴下来。
郑道林手指敲着桌面,缓缓道:“这杯酒,喝了就得妥协,不喝就是怪你,年纪轻轻的学生,从哪学来的花招。”
“我”齐雪晴脸色十分难看,被人当众奚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一个从来都是被人众星捧月的艺术系校花来说,郑道林的话刺耳的近乎刻薄。
郑道林从南大毕业两年不到,就继承了家里的公司,之后公司的市值便一路攀升,以惊人的倍数增长。
在生意场上行事狠辣决断,城府深沉,被南城的媒体奉为商界新贵,
金融系的学生都以他为榜样,时不时的把他当做教科书范本,拿出来说一通。袁州沾了父辈交好的光,今天的聚会也是借着郑道林回母校捐助的由头,再三把人请出来。
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郑公子一眼看上的是她的室友,不是齐雪晴,没想到她这么不识趣,非得往人枪口上撞。
要不是看人长的有几分姿色,以为能入得了男人的眼,袁州绝对不会同意让她来。
气氛冷至冰点,袁州心神念转,连忙朝着矛盾的源头缓声道“陶桃,小雪肯定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我搞清楚了。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卖,我回去就和老师商量,换下作品,行不行。”
陶桃没想到郑道林会开口为自己说话,她看见齐雪晴端着酒杯恹恹欲哭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