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派系的敕令都不同,古家修的是祝由术,相传祝曲术的创史者是黄帝,所以借的法旨多是黄帝法旨。而其他派系,多是借三清法旨驱魔降妖。
但道术殊途同归,古初晴偶尔也会借一下三清法旨。
古初晴画的是号召敕令,借的是黄帝法旨。
这法旨一出,只要这座桥镇桥兽还在,他就必须尊崇法旨号召出来见她。
画好符,古初晴抬眸观察四周,脚祼往泻三寸。
待站稳后,她神情微凛,并指往额心处点一下,然后弯身,双指迅速点在“敕”字之上,然后沉气,把整个张敕令符打进桥下的桥墩上。
做完这一切,古初晴负手而立,静等下方动作。
没过多久,平静的江面上江风掠过。浪花拍打,静谧空间突然扭曲,一道透明的影子徐徐从桥墩下钻了出来。
那影子十分魁梧,长得奇形怪状,头顶兽角,脚踩祥云,通身都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一出来,就兴奋地在桥上跺了跺脚,一脚下去,积了一个晚上水雨的桥面,刹时水花荡漾。
他歪了歪头,往桥面看了几眼,然后张开大嘴,深深哈了口气。
一口气下去,雾蒙蒙的桥面上,顿时变得清晰。
古初晴看见他,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还好,这桥还是有镇桥兽的
“是何方道人,召唤我。”
吹散大桥浓雾,镇桥兽顶着对灯笼大的眼睛,看向桥面上的古初晴。
“你就是跨江大桥的镇桥兽,我问你,此桥有厉鬼作乱,你为何坐视不理?你玩忽职守,我定要把此事禀告江神。”古初晴身子站得笔直,凌然质问,一来就给镇桥兽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镇桥兽本还没把古初晴放在眼里,一个人间道人,他堂堂一方神兽,完全没必要鸟她。
可一听古初晴提到江神,他大眼睛一瞪,抖着腮帮子莽声莽气地道:“此事怨不得本兽,我虽是镇桥兽,但当初请我来的人,并没有点开桥府大门,如果不是你方才敕令直通我桥府,对我发出号召令,我还出不来。”
镇桥兽觉得自己很冤!
当初请他来的人,把桥府定下后就走了,连大门都没有给他开。他堂堂一镇桥兽,就这么被关在自己的桥府里,楞是出不来,间接被囚禁了七年多。
不过,他向来不好动,七年其实也不过是睡一觉的事。
古初晴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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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难道,当初那风水大师是个半吊子?
这波操作,还真是够骚的。
镇桥兽都能请,却偏不会开门那风水大师和镇桥兽有仇吧?
古初晴莫名有点同情镇桥兽。
跨江大长建成七年,这家伙愣生生七年没有出来透过气,也亏得他性子好,没有破府而出,要不然
“我帮你开府门,最近这大桥不平静,有厉鬼在桥上作乱,此桥归你守护,你不可让他们再踏上此桥。”古初晴面上正经,心里却把当初那个风水大师鄙视了老半天。
时代变迁,天师这一行,真是越来越落没了。
也亏得施工方没有偷工减料,七年时间,在没有镇桥兽守桥的情况下,还这么牢固。这要换成心黑点的奸商,怕是早就出事了。
古初晴说干就干,脚踩八卦步,算出桥府大门位置。
找准方位后,她提起朱砂笔在虚空中化出一道符,然后运功,把虚空符弹到桥面中央,轻喝一个“敕”字,把符打入了桥墩。
“敕”字一出,徐徐江风掠过,整座桥的气场骤然一变,莫名变得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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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道人。”
镇桥兽见府门已开,高兴地对古初晴道了声谢,就退回自己的桥府去了。他是镇桥兽,守桥是他的职责,不用古初晴多说,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厉鬼在自己桥上做乱。
古初晴嘘了口气,把朱砂笔放入工具箱。
有镇桥兽守着大桥,想来那两厉鬼应该不会在桥上害人了。等她吸纳完七星阳灵灯的阳气,回头再去把他们找出来,收拾掉。
古初晴提起工具箱,转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辆黑色小车从桥对面飞驰而过,车内后排座载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大约二十三四,留着寸头,他五官有凌有角,剑眉斜飞,俊俏中带着一丝张扬,长得极为帅气。
他睁着一对黝黑眸子,直勾勾盯着车窗外,英俊的脸畔上一片沉寂,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放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
直到古初晴的身影从车窗外彻底消失,他才慢吞吞把背靠到坐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