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之中一片漆黑,两峰峭壁相距十丈余,却因峭壁甚高,显得谷内犹如狭长谷道。谷道之上的山隙间投下一抹天光,光线虽暗,却可将一切收于眼底。
宗默眯眼望去,石壁上沙化的风石借助谷中阴风重获自由,那沙尘扑得他的脸生疼,不时有沙入眼,令他老泪纵横。
“这是什么鬼地方!”燕别离眯着眼骂道,却不知在问谁。
宗默道:“曾经在一卷奇石志上看过,风石生于积沙,想来此处原本就是海底,却不知从何时起,海水退了下去,也或许是陆地升起来了,后来便有了望海宗门。”
燕别离奇道:“望海宗门是海底世界?”
祝华年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都说了是后来。”
“哦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这峡谷里明明该是一条大河才对。”
“是吗?”祝华年伸手在石壁上摸了一把,一时间沙石俱下,三人连连避退。
“当然,我听说五峰之中各有一灵,不然这五峰那么高,怎么会千万年不倒?传说那五灵之中就有个水灵,想必这条暗河不见了就和那水灵有关。”燕别离道:“是海平生说的。”
“他比你老实,多半从他师父那儿听来的。既然是传说,也就是胡说,胡说可信吗?”
燕别离无奈道:“不可信。”
祝华年叹道:“是真的就好了。”
宗默不解:“少爷,若真有此事,又有何好处?”
祝华年转头看着宗默,笑道:“你想啊,这峡谷外面可还是大阵的范围,说不准就有哪个山门的人在那埋伏着。若是真有那水灵,捉了来,然后炼化了,说不准施展出什么大法术,我们就能安然离去。”
一切都是如果,一切都是假设,假设就是说不准。说不准的事儿自然不作数。宗默强笑道:“少爷的想法虽妙,但还是想想怎么离开才要紧。”
燕别离道:“就你急,这不是在想法吗?”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华年拍了别离一巴掌,虽未用力,燕别离还是避开了。
宗默道:“这么耽搁下去,岂不越来越危险?”
燕别离抢道:“危险哪儿没有,那也不可能是师父,你也不想想……”燕别离坐到沙地上,接着道:“到现在,你也没见咱无风门出动一位吧?”
宗默恍然。以任心对华年的宠爱,更舍不得弟子遇险。到现在为止,无风门没有出动一人,想来他们对华年是放心的。想至此处,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究算是放下了。
祝华年道:“那是宗门规矩,大阵之下,虚神以上不得出手。”
“有这规矩?”燕别离眨了眨眼,反问:“那苏荷师姐呢?你都要走了,这事儿从魔兽离开起,整个宗门都知道了,我就不信她不知道。万一遇上那些死对头,你看这老头儿的样儿,准得拖师父后腿。”
“你师父又不是魔兽,还什么后腿。”宗默自怀中胡乱抓出一物,朝燕别离丢了过去。
燕别离伸手接住,取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守财奴这么舍得,这块元石都卖多少酒菜才能赚得回来?”
“你”宗默也未料到自己丢出的竟是一块元石,他下意识的地怀中一摸,巧的是,竟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正是在进内城时所买的那枚香炉。他喜道:“少爷,这东西,可有用处?”
祝华年伸手接过,以神识为引,打开了符纹小盒,曲指自其中取出香炉。举过头顶,在天光之下端详许久,迟疑道:“这是”
“店家姓胡,他说这是暗祈之碑。说能聚集愿力,我也不懂,好在花费不多就换了过来,我是相中了那盒子,将来可以用来带些贵重物件儿。”
燕别离笑道:“果然是守财奴,买个礼物也要算计。”
宗默训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这是生计,生计生计,活着就得算计。”
“听来有些道理,是不是很便宜?”见宗默点头,燕别离撇了撇嘴,转头见师父神情凝重,便问:“师父,这东西哪不对?”
祝华年气恼道:“这符纹实在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