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心想这话定是游哥儿教她的,璄国民谚可不是这样的风格。
“红姐儿,青山在巨鹿郡并未听过,也许是游哥儿在璄国其它郡县听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游哥儿告诉我的?”
“红姐儿,这话句式奇怪,青山也只在游哥儿处听过。”
“哈哈,原来如此,游哥儿说这叫普通话,还让我们学他一起说话。”
陆青山听了红姐儿的话,又与她闲聊了几句,同时手中也不闲着,清点完食材,想着牛肉、大肉耗时太久,不如做个鱼羹。
其实陆青山本想将牛肉烹了,只是牛在璄国不得随意屠杀,璄律中有载“不得食少齿”,只有当牛病死或者老死,才能报与官府杀牛卖肉,那价格也比寻常肉类贵了不止一筹,是以陆青山连牛肉也只见过一次,还从未烹饪过牛肉,若是露了丑可不好,所以选了既快又熟的鱼羹。
计议已定的陆青山,双手一伸便将木桶中的鱼捧了出来。这鱼甚是肥大,看着像是母夜叉与他说过的鲟鱼,好在奄奄一息也无力挣扎,陆青山一手扣着鱼鳃一手提着厨刀去了屋外,只是看着屋外干净整洁,不忍弄脏,又回屋内取了干草水桶,在干草上刮鳞、剖腹、取内脏,最后用水桶提水清洗干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看得身旁的楚飞红目瞪口呆。
陆青山将清洗干净的鱼提进屋内,放在案板上,手中一边切着鱼一边说道:“红姐儿,杀鱼简单,只要不将鱼胆弄破即可。但切鱼、烹鱼却有各种讲究,这次烹的是鱼羹,用快刀将鱼背斜切,使碎骨尽断,再下油锅煎黄,加沸水,下作料,盖锅闷煮小半个时辰,如此做成的鱼羹汤白汁浓,味道鲜美,食时不知有骨。”
陆青山一段话说完,案板上的鲟鱼也已处理好了,又去拿火引点了干草放进灶膛内,添柴,倒油,煎鱼,加水,盖锅,一气呵成,看得一旁的楚飞红直呼厉害。
等这一切弄完,天色已是有些暗了,屋内点起了油灯,显得有些昏黄。陆青山看着坐在桌旁的楚飞鸿,不由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了母夜叉在旁教导自己做菜的模样。
“青山,你怎么了?”
“无事,青山在想,如何教你烹饪一事。单论烹鱼小道,便有蒸、煮、煎、炒、炙至少五种方法,大肉中有名有姓的成菜少说有二十五种,何况天下能入食谱的食材何止千万。青山也不知从何教起,倘若有笔墨,我将所学心得皆写在纸上,也方便红姐儿翻阅。”
楚飞红闻言不禁喜出望外,笑呵呵地说道:“嘻嘻,那是再好不过了,日后在山门中,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来找我。笔墨我房中就有,等会拿给你。”
陆青山点头应下,自去灶后看着火,拨弄柴火间,锅内汤沸飘香,令人食指大动,早已饿过头的陆青山也是感到饿意上涌。当下起身掀盖,看着鱼羹已成,拿出细盐撒了,撒上青葱,盛在了瓷碗中。
做完这些的陆青山又是一阵感慨,细盐、瓷器皆是贵比白银,想起自己从小吃的涩口粗盐,用的缺角陶碗,对修行者又有了一番新的认知。
“红姐儿,我去唤……三哥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青山刚想去唤李子三过来用饭,不料转身便看见三哥儿已经坐在了桌旁,不过这次学乖了,红姐儿在侧虎视眈眈,三哥儿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惹人发笑。
正当陆青山想招呼李子三用饭时,门外又是一阵声音传来。
“谁人在此做饭,真香啊!”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陆青山已听出门外来的是剑七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