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醒醒…醒醒……”也不知过了,迷迷糊糊间,陆枫然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轻声呼唤着自己。
只是,现在的陆枫然,也不知是本来就困,还是在酒精的刺激下,眼皮变得异常沉重,陆枫然在经过几次尝试后都未能眼睛睁开。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此刻,陆枫然的意识却是清醒无比。对于自己视野之外的事,听的一清二楚。
“爸,你干什么,你这样会打扰到别人的。”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响起,语气略带一丝不悦,而这个声音,陆枫然记得,就是先前拿酒给自己的老板。
“你弟弟当年因为老婆和别人跑了,之后天天嗜酒成性,我当初就是没管他,想让他一个人喝酒发泄下,谁知道,他最后因此早早的离开了我。我现在看到这些一个人彻夜喝酒发泄的年轻人,就想起你弟弟,如果我当初阻止他,不让喝那么多的话……”陆枫然此刻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听着老人开始有些哽咽的声音,陆枫然明白,老人眼睛红了,眼泪也应该快流出来了……
“爸,事情都过去了,你我不要太难过。”老板被自己老父亲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最后只能安慰道。
“看来,世界不止我一个……”陆枫然突然想到,此刻的自己,似乎与那老人口中,老板的弟弟一样,一样可怜,一样被自己的妻子带了绿帽子,心中一阵苦笑。
不过,下一刻,陆枫然便想到了,老人的一个儿子不在了,但他可能还有自己的老伴,如果没有,他还有自己这个开小酒馆的大儿子。
而自己,如果与这老人的儿子,小酒馆老板的弟弟一样,因为酗酒无度,而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么,那个早年丧夫,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的老母亲……
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陆枫然突然懊悔不已。
无论是俩年来的“人间蒸发”,还是这一次的彻夜未归。自己,都只是想着自己的感受。
自己从未替自己的老母亲想过,她需要自己吗?
显然,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想到这,陆枫然再次“奋起力量”,将自己沉重的眼皮“抬起”……
随着陆枫然双眼的缓缓睁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孩子,我听我大儿子说,你一个人从昨天八点多喝到半夜俩三点,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对自己。来来来,擦擦脸,快回家吧,不然家人,父母要担心了。”老人见陆枫然醒来,开口,关切到。
或许,此刻的老人,是将陆枫然当成自己那个早已不在的儿子。
现在对陆枫然的劝阻,是对当年没阻止自己儿子的一种弥补,赎罪……
听着老人所说的话,看着老人手中的热毛巾,陆枫然的精神一下子好起来,胸口处,也开始感觉到一丝温暖。
“谢谢……”陆枫然对这好心的老人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接过其手中的毛巾,而是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摇晃着走着不太稳的身子,起身,与老板结账后,离开了小酒馆。
“他说的对,即便我可以不为自己考虑,我也要为妈和萱萱考虑,她们一个年迈,一个还小,他们不能没有我……”走在回去的路上,低声自言自语。
“你今天不是还要陪家人出去玩吗?”走在路上,死神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死神那熟悉的墨镜,熟悉的身影,便凭空出现,悬坐在陆枫然旁边,随着陆枫然脚步的移动,也在一点点移动着,一直与陆枫然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嗯。”陆枫然一听,顿时一愣,因为他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和林语柔说,今天要带她们出去玩,去哪里让他们决定。
想着,陆枫然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家早茶店面内电子钟所显示的时间。
2019年3月6日早上六点三十二分。
“还好,还有时间。”陆枫然看着早茶店面中的时间,暗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