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叹道:“皇兄于病危之际诏见于我,没想到这几个奴才胆大妄为,竟敢对我不利。”他说着对两人行了一礼,说道:“这次又要多谢两位相救,不然只怕,唉……”
张富贵道:“皇上此时诏见你意欲何为?”
“我,我不知。”朱由检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皇兄上次诏见,言道欲传位于我,小弟不敢答应。这次皇兄病情更加严重,只怕,只怕……”
张富贵望着他的眸子,沉声道:“很明显,有人不希望你继承大位。信王殿下可知道,你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
朱由检默然片刻,而后点了点头道:“在这宫中我没有信得过的人,还请两位助我,将来,将来……”
“我们保你平安,让你顺利继位,待你身登大宝之时,助我相救师父。”张富贵说着望了一眼沧浪,见他没反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就是这样,咱们一言为定。”朱由检说完和他击掌而誓。
“啪,啪,啪。”三声清脆地响声过后,两人相视一笑。
“信王殿下,咱们现在先去面见皇上吧。”
“好,两位请随我来。”朱由检在前领路,两人在后跟着,同往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外,守卫森严,一名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厉兵秣马,皆是满脸肃杀之气。领头一身穿飞鱼服的中年大汉见有人往此处而来,远远的便大声呵斥:“什么人?”
“何千户,本王来此面见皇兄。”
何千户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其面黑若张飞,须长如关羽。他腰悬长剑,背有弯弓,一套银色铠甲着身,尽显威风凛凛之态。见来者是朱由检,他却也不让开,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信王殿下,末将有理。”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何千户,皇上召见本王,你让开吧。”
“信王殿下,九千岁有令,此非常时刻,任何人不得靠近乾清宫,您请回吧。”何千户不卑不亢的道,没有丝毫将眼前这信王放在心上的觉悟。
“你,你……大胆,一个小小的五品芝麻官,竟敢阻挡本王。”
“王爷请恕罪。”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忽而狂风袭来,众人皆睁不开眼,恍惚间似有一道刀光闪过,有雨淋在身上,紧跟着便听到了凄厉的惨呼。仅仅一声,便再无任何声息传来,风停了,雨也停了。
朱由检睁眼瞧去,早已没有了何千户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只有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一具死尸。在他那圆睁双目惊恐之极的脸庞下,是那兀自留着鲜红的液体的脖子。
千户被杀,众侍卫一阵茫然,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有想捉拿凶犯者,却又惧怕那一头银发,似从修罗地狱而来充满杀气的冷酷青年。
张富贵一声大喝:“皇上传旨召见信王,你们挡在此处,想要抗旨吗?”
众侍卫听得一阵骚乱,更有个别胆小之人已慢慢退后几步。
张富贵知晓机不可失,他拔出腰间长剑,往空中一劈,大声喝道:“皇上有令,胆敢拦路抗旨着,灭其九族。”
沧浪持着大刀,当先往乾清宫而去。众侍卫见他走来,皆是心中一凛,近了,三丈,两丈,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