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晴天再次杀得双目血红，遍体鳞伤，每当女郎们消失时，他都会重新制造出来，以减轻压力。

但即便有着女郎们的诱惑，即便虚空生物的实力下降了，他依然寡不敌众，被打得节节败退。

漫长的夜晚，艰难的战斗，染血的衣衫，刮骨的剧痛。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大地上，有两个血人四面楚歌，他们相伴独行，他们一个背着另一个，在漫天术法中一次又一次地寻找着薄弱口突围，在死境中寻找着活路。

汗与血浸透了晴天那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表面沾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使得他像是从淤泥中走出来一般，再加上他那疲惫不堪的身躯，行动中带着滞感，看起来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雨天静静地趴在晴天的身上，他眨了眨眼，那细长而又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晴天那早已沾满了厚厚一层尘土的侧颜，怔怔出神。

特别是对方那沾着血水的眼眸，明明看起来疲倦到了极致，却又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与壮志。

那种矛盾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百看不厌。

轰。

一道术法袭来，正中晴天的腹部，他直直地倒飞了出去。

蹬蹬蹬，他在地上连续退了好几米，才勉强停了下来。

“噗”他的喉咙一甜，吐出了两口血，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非常混乱，难以掌控。

同时，他的面部痉挛地抽搐着，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脸色变得愈发的惨白。

他蹙起了眉，那早已干结贴在他眉心的尘土块随着皮肤的运动掉落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坚持不住了，一股股晕眩感袭来，使得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雨天放下右手，摸了摸他的腹部，他摸到了湿湿的液体，还带着温热感，那是血啊！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他将下巴紧紧地搭在晴天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对着晴天的耳朵轻语道：“天晴，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你没有必要白白牺牲的，还是把我放下吧。”

晴天没有回答，只是咬紧了牙关强撑着。

雨天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与对方认识还不到一天，不过他可以看出来对方乃是性情中人，而且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不容易劝说的。

他有何必执着于苦苦相劝呢？

他再次沉默地低下了头，眸光闪烁不定，透着犹豫。

几秒过后，他才再次对着晴天耳语道：“天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魔，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晴天一怔，他不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也没精力去多想，只是觉得对方问的问题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儿，他很直接地坦白道：“无论你变成了什么，都是我的朋友。”

“那就好。”雨天莞尔一笑，那原本仍然有些踌躇不定的眼神开始变得淡然，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