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因为原本都以为大公子的夫人是个从塞外苦寒之地带回来的女人,没有见过世面是一定的。
第一次参加堂堂将军府的家宴,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已经不错了,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将军府二公子据理力争,让她们都很诧异!
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公公婆婆,还有那个平常不苟言笑的丈夫的面如此说,让这些除了在暗地里为了争宠而斯文涂地,但是表面上三从四德的将军府家眷们大开眼界了!
不免在底下窃窃私语,不屑于她不懂礼仪的罪过。
魏英笑起来:“雅兰所说属实,启年与你们不同,他若贪杯误的可是国家大事,雅兰时时提醒才不愧是启年的贤内助。不过今日你们弟兄有心,启年多喝几杯无妨。”
魏英几句话,大厅里瞬时安静下来,这些平素善于揣测人意的家眷们此刻都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在她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女人为何敢在这里同二公子义正言辞的据理力争?她的底气居然是老爷子给她的!
再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公子,似乎很受用这个女人替自己开脱,很是波澜不惊的坐在她旁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父亲说的是。既然今日大哥在家中,就不必顾虑贪杯会误国家大事。大哥,请喝下兄弟敬的这杯酒吧?”魏启光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执意递了酒杯过去。
这次魏启年没有犹豫,端起酒杯回敬魏启光,然后一饮而尽。
因为父亲在而一直不敢敞开了喝的其他弟弟们,看终于有机会喝酒了,就一个一个的端了酒杯过来敬酒,敬完以后再偷偷端详一下新来的大嫂。既饱口福又饱眼福,何乐不为呢?
一轮酒敬下来,魏启年喝的有点晕了!
虽然他并不像赫兰琴刚才说的那般害怕贪杯误事而不敢喝酒,但是军营里的确不敢喝太多,因此他的酒量很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异样,但是心里已经有点醉了。
魏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杨青给扛回锦园的,他更想不到杨青居然会假戏真做的把他给扛到了已经被福伯提前送回来的赫兰琴与赫兰婉月睡着的那间屋子,并且很是理所应当的把他给扛到了那张大床上!
当然了,赫兰琴不能拒绝他的,因为她们这一路都是以夫妻相称的,杨青也以为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因此杨青理所应当的敲门,理所应当的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扛进来,再放在床上时,赫兰琴的内心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这么晚了,不可能再让杨青把他给扛到别的地方去。
幸亏床很大,也幸亏月儿累了一天,此刻已经睡得一塌糊涂。
对于床上多了一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因此赫兰琴也就勉为其难的给他盖了被褥。
想着自己在软凳上歇息一晚。
结果魏启年的呼噜声实在是吓人,别说赫兰琴无法闭眼,就连已经睡着的赫兰婉月也被吵醒了:“姑……哦娘亲,外面打雷了……”
急忙凑到床前:“玉儿不怕,娘亲在呢。”说完卷了被子,将自己与月儿给裹到了一边,然后一边轻轻拍打一边哄着月儿睡觉。
这许多天在路上即便有地方歇息,但总是晓行夜宿,入住的地方条件都不好,因此月儿很是疲乏,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家园里面的条件还过得去,因此月儿难得的睡得很沉。
即便被雷声给惊醒了,但是有姑姑在旁边,她又在那不停歇的雷声中惶惶然睡去。
赫兰琴也很疲乏,辛苦了一路,总算是平安的到了皇城,不论能不能找到莫孤邂,联系上自己的两个姐姐,如今又总算是有了安身的地方,压抑在内心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似乎在人疲乏的时候也淡去了许多,因此她也在自己另一边那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中,渐渐的合上了眼睛。
当然了,同样困乏的还有魏启年,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这一路上殚精竭虑的护送着她们,生怕哪里出岔子,让自己与父亲陷入绝境不说,更会辜负了赫兰侯爷的一腔热血!
知道自己此行的责任重大,因此他一路上基本没有完完整整的睡过一个时辰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