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体温正在慢慢消散。
她离她最依赖的人太远了太远了,那颗心脏像是接收不到原本主人的信号,日渐萎靡,终于在夜深人静中悄悄停止了跳动,红润的脸庞似乎在告诉看护着她的人,别打扰,她只是睡着了……只是俯身睡去,活在梦里。
“哥哥!”
她仍然在梦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被囚禁在闭得深沉的眼睛里,终究没能让人看见属于她的忧郁和哀伤。由此,她仍然不善言辞地在在放任着自己,死去……
夜晚十一点五十一分,在凌冽的寒冬里,四年的时光,吾恩洛终于没能再坚持下去。
他替她流着眼泪,她在他的身体里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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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灼热的子弹停在陈河伯的身后旋转,黑色的长发似乎是个保护欲和占有欲极强的生命体,迅速形成了一道以柔克刚的屏障。连子弹都在颤抖着挺进,强大的扭力终将让它偏离了弹道,最后砰的一声击中了旁边的木椅。
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烧焦的味道……
那个沉稳的中年警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惊觉,“你小子,想杀人啊你!”他反而更是被这开枪的举动吓着,顾不着其他扭头恶狠狠地对那双目呆滞士兵说到。
他一把夺过了他的枪,“我行兵入伍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只见话音刚落,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空气中莫名其妙的馨香逐渐散去,随着醒人的冷气侵入,一切都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只有床上的两个人在拥吻。
他疑惑地把枪下膛收入口袋,眼前的场面在他老于世故的眼里俨然就是一场小情侣的激情戏。
“少年,这不是人工呼吸!”
沉稳的中年警官赶紧拍着陈河伯的后背,直截了当地说到,其他人眼睛更是瞪得跟铜铃似的,唯有那个年轻的士兵脸上泛着红晕,眼神游离,跟之前恐惧的样子判若两人……
屋外面的救护车不知疲倦地响着,他也看不过去了,声音带着怒气地喝到:“兄弟,救人呢!”
只见陈河伯的身下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吾桐像是大梦一场,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后知后觉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在亲着自己的唇,蓝色的瞳孔瞬间因为惊诧而放大,猛地使出了力气一把将其推开。
“你干什么!”清脆好听而高冷的女声惊起,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刺耳。
陈河伯却像个醉汉似的,应声瘫软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不知是闯入了什么梦境,嘴里喃喃似乎还在说着梦语。
她则在思绪迷茫中思索着什么,却发现被异样的眼光盯着,警惕地观察着四面的状况,脑海里的些许记忆浮现,她不由得在恍惚中抚着额头。
这下可把其他人都惊呆了,眼前从昏迷中醒来的人哪里还是刚才求助的那个声音阳刚周正还有着及肩头发的秀气男孩,这个明明就是个身材别致,长发及腰的女孩子嘛!
见几个汉子还是盯着她看,她蓝色的眼睛透露着犀利,疑惑地来回扫视他们,有人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
吾桐想开口说话的,却发觉自己的声线完全变了,只得在胆怯中闭口,使劲地揉捏着自己的喉咙又试着说到:“你们看着我干嘛?”她在众人的目光中低头打量着自己,不想却在急救人员的闯入中慌忙抬头,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害羞的事,瞬间涨红了脸。
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不明所以地看着所有人,“病人在哪里?”
“是……是他!”吾桐有些不敢出声但又慌不择言,连忙指着地上还在迷离恍惚的陈河伯,“是我的朋友,他……脑子有些不正常。”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又或者是不习惯这样的转变,有些尴尬地说到,弄得在场的其他人是怀疑人生,瞠目结舌。
领头的医生随即蹲下简单地给陈河伯做了检查,“帮着抬病人啊!”见他们呆得有些过分,空间也不给让让,她反身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