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堪堪刺中之际,中行逐鹿忽然心生警觉,耳畔传来一阵响亮的马鸣声,接着,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身侧。
原来是浣君的汗血天马狂奔而至,撩起前蹄,蹬踏在他的身上。
中行逐鹿被这记巨力蹬踏踹出数丈,浣君的汗血天马非是凡品,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筋骨力量之强,哪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住的,这马狂奔起来,宛若陆地腾龙,况且灵马开智,见主人危机,更是拼尽全力。
中行逐鹿被这携风雷之势的千斤巨力击个结实,侥是他神功盖世,先天五行急转数个周天抵消劲力,也还是被震得经脉微移,胸口发闷,一口甜腥鲜血按耐不住从口中喷出。
他栽倒在地后马上运功调理,这手足四肢的经脉受创,亟待真气救护。
那天马蹬飞强敌,马上奔向主人,浣君半身酸麻,也不知中行逐鹿具体情况,奋力跃上宝马,驱策着爱马向东继续奔去。
中行逐鹿技成之后行走草原、辽东及北部极寒之地,杀伤游牧勇士与罗刹鬼头无算,却从未受过什么创伤,今日竟被个畜生伤了,他心里实在怒急,边运功恢复经脉,边调和气海丹田内阴阳二劲,二劲交互摩擦,相克相生,蓦地向上涌来,出口竟化成一声长啸。
这啸声似风雷乍响,又似天狼啸月,竟惊得奔至远处的宝马驻足人立而起,不住嘶鸣。
许浣君忙堵住宝马双耳,马儿才稍稍平静,继续迈步飞奔。
她放下心来,忽觉喉头一甜,竟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中行逐鹿这啸声很有些门道,要知道世间毁灭万物的万钧雷霆,是由天道阴阳二炁摩擦作用而生,中行逐鹿悟性极高,又通晓阴阳,便以自身气海阴阳气劲摩擦,助力长啸,创下这独门绝技,名唤“天狼啸”。
这啸声暗引风雷,既可惊骇马匹牲畜,又可伤内家高手丹田气海,若是他受了损伤,手足不能移动,还可出其不意,伤敌护己。
这记啸声是中行逐鹿含愤出手,威力何其惊人,寻常牲口怕是要当场倒毙,这天马被主人堵住耳朵后,还能奔跑,实在是神异非常。
而浣君只顾照料马匹,况且还被那飞沙气矢所伤,哪还能运功抵抗,被这记啸声震得丹田气海翻涌不休,最后吐出血来,怕是脏腑也受了伤害。
她伏在马背上,天马也感受到主人情况不妙,更是提速飞奔,不一会儿,浣君和天马就消失在了中行逐鹿视野里。
中行逐鹿见未留住浣君,只得一声长叹,想那羌人恐怕也已经逃遁得不见了踪迹,阴差阳错竟真让这帮人得逞逃困。况且那小姑娘身手造诣远胜同辈,招式出手皆是大家风范,她的家门师承恐怕来头极大,自己最后一啸该是伤了她,若是她带着内伤走不出这沙漠还好,出了沙漠回到汉地,若真引了大批中原高手来匈奴寻仇泄愤,义父的大计怕是要受影响,自己还是应快些赶回王帐,报与义父定夺。
于是调息完毕,便向匈奴王帐的驻地奔去。
再说许浣君逃出生天,感觉中行逐鹿再难追上,便勒马驻足,她为中行逐鹿所伤,需尽快运功自疗。
她策着天马寻觅了一处偏僻沙丘,躲在沙丘下打坐运功。
这一战甚是惨烈,她经脉气海都有损伤,脏腑也被那声天狼啸震得出现了出血迹象,所幸经脉丹田虽受伤害,但不妨碍自身真气运行,她运转真气,推动周天搬运,约莫一个时辰后,大小周天皆通,正所谓“周天既通,百病不生”,受伤的功体与脏器已能自行痊愈,今次虽受重创,幸而没有影响功力境界,但短时间内,恐怕再难动用真气与人交手。
她打坐运气完毕,来查看心爱天马,今次若非这灵骏神驹,怕是自己已身死中行逐鹿之手。她爱抚这天马的头颅,天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谢意,惬意地打着响鼻。
她发现这天马身上竟驮了干粮水饮,原来,她奔出引开中行逐鹿,日达木马上便开始了行动,他先杀了那两个匈奴人,为老父填命,而后检查马匹状态,那桑哲的祖传药物果然神效,多数马匹已可正常移动,还未好透的,也只能含泪命人屠了,而后通知族人,青壮在外,老幼护在中间,迅速向西逃离绿洲,另觅家园。
羌人本就是游牧民族,经常阖族迁徙出奔,经逢大变,竟还能撤退得井然有序。
忽听一阵嘈杂,人声马叫不绝,回头一看,竟是浣君姑娘的天马,这马嘶叫不绝,正奋力刨动马蹄,欲向东方向奔去。三个羌人汉子奋力拉缰,也难拉住这神驹,竟被它拉得不断东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