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进屋后,先是牛饮了满满一杯水,而后才喘着粗气对窦婴说道:“君侯,前些时日交给杜氏调查之事,已经有了结果了!”
窦婴眼睛一亮,心道总算听到个好消息了。他赶紧问道:“可是查出了匈奴人的藏身之处?”
灌夫摇头道:“那倒没有,”他看窦婴表情再次显得沮丧,又赶忙说道:“不过,协助匈奴人逃亡的势力,倒是露出了些许端倪。”
窦婴闻言,再次眼神一亮,若是查清这势力的虚实,也不难抓捕到那该死的匈奴人了。因此他赶忙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仲孺快些给某说说。”
灌夫赶紧说道:“君侯都想不到,究竟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做此等事情。根据杜氏的朋友说,与匈奴人结交的汉朝权贵十分之少,而交往最为密切的,乃是翁主刘陵。”
窦婴闻言,眉头一皱,道:“淮南王?”
灌夫点点头,窦婴又有些不解地问道:“淮南王的这个女儿本领固然不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少女,在朝堂无权无势,如何能够将匈奴人保护得如此周全,竟能让我等多日调查,皆无功而返,甚至连杜氏都查不出他的下落。”
灌夫伸出大拇指,赞道:“君侯果然英明,一语中的。确实,恐怕协助匈奴人逃亡的,不只是刘陵一人,”接着,他冷笑几声道,“杜氏的朋友与某说,武安侯田蚡大人,和刘陵的关系不清不楚,十分暧昧可疑,恐怕有暗中的勾结!”
窦婴一听,双目一睁,不敢置信地说道:“太尉,怎么会?他乃是天子的舅舅,协助匈奴人刺杀天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灌夫有些鄙夷地说道:“田蚡小儿一向目光短浅,他自持扶立天子登基,劳苦功高,自己又是天子至亲,因此认为丞相之位非他莫属,结果天子竟将丞相要位留给了君侯,他因此心生芥蒂,也未尝可知。便是某,也多次听人说起那田蚡醉酒之时,胡言乱语,对君侯您语出不敬!”
“若是他、淮南王与匈奴人三方勾结,谋害了天子,那么这天下王者之中,又有谁人能够接替陛下的的帝位?恐怕了只有淮南王了吧,到时他田蚡依旧是从龙重臣,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那时,恐怕君侯也不能对他形成任何威胁了,他无人掣肘,声势恐怕更盛如今,以他见利忘义的惯性,恐怕对此早就趋之若鹜了!”
窦婴默默听着,他知道灌夫一向与田蚡不合,对田蚡的评价也一向很低。但是今日他所分析的这些倒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以田蚡太尉的权势,再结合淮南王翁主刘陵的智慧,想要在京城里藏一个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寻找得到的。
他又想了一阵子,便开口吩咐灌夫道:“派人暗中监视武安侯府与淮南王别馆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灌夫闻言,沉声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