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一向是个好孩子,很信任父亲也很敬爱父亲对列祖列宗也很尊重每次去祭祀的时候分外虔诚。
但这不代表祖宗能把我娘随便送人!这人谁啊!
吕雉:。虽然知道卫子夫的各方面综合指数远不如自己,但嬴政能这样果断的做出选择还是令人高兴。没有谁的皇后能比得上我。
嬴政心说:高皇后天然能压制后代子孙这一点卫子夫不成。她能拔剑砍人,即便汉朝结束之后也能给我一同冲锋,卫子夫也不行。高后的智谋、刚毅和武力更有价值,卫子夫胜在沉着冷静,但在这里不好使这里还不如躁动但武功高强。哎……蒙毅要是有个武功超群的妹妹就好了。女人为什么不练武呢!
刘邦揉着后脖子上的伤口站了起来:我屮艸芔茻!失策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反应这么快!唉,坑人这种事情,总能坑着一个嬴政没被我坑上自己坑了自己。
他笑嘻嘻的说:“开个玩笑嘛,别这么紧张啦。寡妇改嫁很正常你看这位英俊富有的男子,是秦始皇,怎么样,可比刘彻这小子好多了。祖宗给你娘介绍个人改嫁嘛堂堂皇后又没做错什么事怎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这小子还挺孝顺。嬴政虽然哪儿都不如老子但他只是嗑丹药不搞巫蛊啊。”
薄姬和窦漪房、王娡三人没往前凑,三人在旁互相眼神交流,探讨吕后和嬴政的复杂关系。
刘据一怔:“秦始皇?那也不行!我娘的事不用你管。”
卫子夫抱住了儿子:“据儿,我们走吧。韩都尉说我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别打你祖宗。”
不知道变成鬼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再打祖宗会不会有报应,还是别打的好,咱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他们。过去只能进不能退,现在不同。
刘盈和扶苏也赶紧跑过来,刘盈抓住吕后的手臂,怒视刘邦。
他身上还穿着母亲新做的裤子,随着温柔抚慰,他现在和母亲的感情越来越深其实在吕后刚来时,他就有所抉择。嘴上说着和父母恩断义绝,还是怕吕后吃亏,给她递了一根趁手木棍。
扶苏站在嬴政身边拔剑,防备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
刘彻大怒:“这是朕的皇后”
刘启一巴掌糊他后脑勺上:“你可闭嘴吧!高祖现在没媳妇儿,卫子夫你要不要搬过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鬼也做不了什么……
这个他是有亲身经历的,鬼做到极致也只能是摸一摸亲一亲不可描述,不可描述和不可描述没法做深度交流。
刘都尉越发恼火,呵斥道:“胡说八道!身为皇帝竟敢扰理纲常!”
吕雉拔剑问道:“刘启,你想死吗?刘据,带你娘走,她等你等得很苦。卫子夫,你腰间佩剑是摆设么?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早知道卫子夫的儿子当上阴间的官员了我就应该对她好一些,嗯,现在对她也不坏,只是有些享受她的讨好。按她所说,刘据是个性格正直仁爱的人,哎,倘若阿盈没有继位,他也能当上校尉,,,总比现在更自由。
刘彻看出这是高皇后,被人簇拥着。转头就怼自己亲爹,亲爹又怎么样,忍你半天了,朕贵为天子横扫八方,一下地府又是被小小的都尉怼,又被你们打骂。泥人还有三分土气:“父夺子妇背弃人伦,与禽兽何异?妄为天子。”
他的意思是,你不能那么干。
可是皇帝傲慢专横的语气神情,让刘启误以为他在骂自己是禽兽。
“去你妈的!”别误会,刘启原先不会骂人,这是和祖宗学的。
韩都尉在旁边看的可开心了,眼瞧着汉朝的皇帝们要打起来了,秦朝阵营的四个人都退后一些让他们自由发挥。却看到卫子夫握着儿子的手,不让他跟父祖们打架,母子俩来到面前:“韩都尉,卫子夫横遭不幸,想离开这里。”
阿娇也在这里看热闹:“哼。他宠了你那么多年,你说走就要走?真是个无情无义的贱人!”
卫子夫只当没听见她说话。
刘据瞪了她一眼,在韩都尉警告的眼神中没有再动手。他还得保住自己校尉的职位,才能奉养母亲。
韩都尉说:“不急,等我看完热闹。”
贯高冰冷生硬:“皇帝们生前不尊重法礼,死后尤似村夫,好看吗?”你的品位好低俗。
韩都尉笑道:“皇帝这个位置,是法治的最大阻碍。如果没有皇帝,那么谁掌权,谁就阻碍法治。”
刘据:“都尉的高见,我闻所未闻!对啊!”
韩都尉笑的一点都不高兴,摇了摇头。他生前认为不这么认为,忠孝篇说: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此天下之常道也。
死了时候多看了一些事,想的更清楚,更透彻,才明白绝不是这么回事。其中的君父夫经常是最混蛋又无法控制的的那个。君主可以管辖臣子,但君主可以胡作非为。父亲可以管辖儿子,但父亲胡作非为的时候儿子没办法。丈夫可以管辖妻子,但也有那个混蛋玩意牵连全家。臣子掌权会乱命,妻子掌家也会扰乱家庭……所以归根结底,谁掌权谁是祸根。
现在阎君虽然公正无私,因为是十名阎君互相制衡,可以互相约束。但这不可靠,一旦分崩离析……法律怎么就不能作为一个无情且没有人性的执行者单独存在呢。
王娡精明的跑上前,一把把儿子揪出战团,小声嘱咐:“彻儿,皇帝都要留在这里,几百年都离不开,你得让卫子夫留下来陪你,要不然很寂寞的!”
你知道你爹当年不是一开始就特别爱我,那时候他最爱栗姬,但是现在没得选,他看到我时可高兴了。
刘彻想了想就觉得很可怕,赶上前抓住卫子夫的衣袖:“子夫,听话留下来。你儿子虽然没有继位,可是李家子也没继位!难道你是为了朕的皇位,才来侍奉朕么。李广利参与诬陷,被朕剿灭满门。朕后来后悔了,只是悔之晚矣,人死不能复生,朕”
刘据挡在母亲身前,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谁要复生了?谁信了巫蛊案,你,你谁都信唯独不信自己的妻子儿女!”
活着的时候你怀疑我们诅咒你,死了之后你认为母亲不留下陪你受苦,是因为皇位!谁敢留下来陪你!我早就想好了,即使阿娘要留下来陪你,我也得把她抢走啊!
陈阿娇在旁边有点嫉妒:“啧,有儿子就是了不起。”
我要是有个儿子,也会帮我出头。
卫子夫把儿子扒拉开,克制着情绪,不想在儿子面前失态像个疯婆子:“我本是平阳公主府的歌女,,,如果你不是皇帝,焉能见到我,得到我?谁是皇帝,平阳公主就会把我送给谁。
据儿是长子,又是嫡子,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该是嫡长子继承家产。即使不能继承,也不能逼他去死。陛下不要误会,我只想等到儿子的下落,不是等你。我是为了陛下的权势,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
谁是皇帝,前朝的大臣,后宫的美人就环绕在他身边。以天下奉一人。”
陈阿娇大笑鼓掌:“说得好!贱人,真敢说实话。。”
卫子夫看了她一眼,竟还能保持平静温柔和高雅的姿态,缓缓说:“刘荣不肯娶馆陶公主之女,馆陶…诬告栗姬行巫蛊之事,让他母子具亡。王太后肯娶陈娇为子妇,这才有了陛下的帝位。馆陶母女为了当皇后,不惜谋害太子刘荣,换上陛下。为了巩固皇后之位,不惜断绝后妃受宠,哪怕圣上绝嗣。实话多说一些也不妨。”
其实她不知道是不是诬告,但现在说诬告就算是报复。
陈阿娇气得要命,心中暗暗的怪母亲。早知道刘彻是这样的人,还不如当年别当皇后,选一个勋贵美少年嫁了,他敢对不起我,可以直接打死!“好!说得好!你再说两句听听!”
王娡大怒,正要上前说话,忽然被刘启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心中一紧,猛然间明白卫子夫这是给自己上眼药啊!
刘彻假装没听见这些扎心的实话,也假装自己不记得当初把她带进宫就忘了,后来是她生了第一个孩子才跟她努力生,终于生出来一个太子。解释道:“你们听我解释。据儿刚刚起兵时,朕知道他害怕江充,派了使者去召他来见朕,是使者谎报说他谋反,朕这才派兵攻打,还没抓住据儿时,朕就反应过来了,是那些奸臣害怕太子秋后算账,故意逼死据儿。朕将他们一一杀了。”
刘据垂眸冷笑,一种激荡的情感在他胸膛中卷起海啸,撞击着那颗不复存在的心脏。
“父杀子,父子之间的恩情断绝。”卫子夫还是没忍住怨念,骗谁啊,那时候太子出逃在外,倘若你真的反应过来了,一道旨意下去,谁敢逼死太子?
“陛下,愿你来生投生为女,宠冠后宫立为皇后,然后色衰爱弛,母子俱亡!”
说罢,反手一剑割断了衣袖。剑尖斜指刘彻的小胖肚子,她的手在颤抖。“退后,别拦着我。”
刘彻一见大怒,仗着剑短,还有自己年轻时弓马娴熟又善使剑法,一伸手就把剑夺过来了,气的口不择言:“在人间没能杀了朕!死后要再来一次么!”
陈阿娇大叫:“杀了!”
俩人都看她。
陈阿娇气哼哼的说:“动手啊,看我干什么!你们俩谁死了我都高兴。最好能同归于尽!”
窦漪房皱眉:“阿娇,别这么说。”
陈阿娇不想听话,也不想让她伤心,小声嘀咕:“他答应的我的,都没做到。”他答应我不宠幸别的女人,只喜欢我一个。他还答应要立我的儿子做太子,要和我白头偕老。
刘据挡在母亲身前,盯着刘彻。
失落的拱了拱手:“人死如灯灭,太子刘据早就身化飞灰,连一个子嗣都没留下。陛下善自珍重。”
刘彻徒劳的上前两步,想对他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说什么呢,说你的儿子孙子都被朕杀了?说你和你娘都没按照礼制下葬?过去盼着见到儿子的魂,真见到了,他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对卫子夫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些什么,对据儿……只剩悔不当初。
刘据转过头来,推着母亲的后背,不让她回头:“都尉,我们能否离开?”
韩都尉道:“好!”一左一右抓住两名皇后,裹挟着自己的部属们消失了。
陈阿娇送到打算投胎的序列中,排队等着判官来裁定她应该投胎去当什么。
人分三六九等,鸟兽昆虫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飞禽是宫中的白鹤孔雀,下等的飞禽是鸬鹚比鸡鸭还惨。上等的兽是白象白牛,下等的自然是穷乡僻壤的小动物。上等的昆虫长在库房里,下等的昆虫长在枯木中,随时会被人劈开木柴掏出来烤烤吃了。
刘据用自己唯一的名额留下了母亲,卫子夫坐在虽然比椒房殿窄小、空寂但更加令人安心屋子里,有些迷茫。接下来要怎么过日子呢?
附近的妇女结伴过来串门:“你就是刘校尉的母亲吗?”
“真是个美人儿呐!”
桃瑶也很高兴:“听说你在帝镇里住了些日子,见到扶苏了吗?他还好吗?我有半年没见到他啦。”
卫子夫十分诧异:“您是……始皇帝的姬妾?”
“哎呀别说别说,外子不爱听这个话。”桃瑶笑嘻嘻的一拍手,她的脸胖乎乎的很漂亮,笑起来又甜又温柔:“过去是,现在改嫁啦!”
……
刘彻气的把剑随手一扔,气势如虹的质问祖先们:“我大汉天子,竟如此颜面扫地,受制于人吗!”
刘恒平静的点点头:“对啊。”
刘启叹了口气。要不然呐!
扶苏没忍住笑了起来,把剑捡起来,可惜剑鞘被卫子夫带走了。拿回去递给吕雉:“夫人,换一把剑还是我再做一把剑鞘?”
吕雉看他也穿着自己做的衣服,柔和微笑:“辛苦你。”这把剑用着很方便。
刘彻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们。
被瞪的几人也不恼,嬴政搂着吕雉的肩膀,悠闲的摸了摸小胡子:“你瞧,刚死的人就是气盛,再过些年,哪还有心气躁动不安。”
吕雉:“哈。政哥说的是,我现在也不如刚死那会,那么暴躁啦。阿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