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走过去,敖克见他倒是十分亲切,“我前两天来这里见一个朋友,正准备回去,没想到遇见你了。”
敖克这个人,时节是蛮熟悉的,这个人算得上的妖师家里唯一不讨人嫌的,可能是年纪相仿的原因,他对时节总是很热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衍生堂的人就瞧不起自己。
时节道:“那是真巧,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说话间时节偷偷冲身后挥手,示意无支祁快走。
无支祁刚一动身,敖克身边的狼妖就呜呜地叫了起来。这狼妖并没化成人形,还是一番野兽模样,是以不能说话,只能叫上两声提醒敖克注意。
敖克听到了狼妖的叫声,看了看人群,对时节说道:“你带了朋友来。”
时节心虚,小声道:“没啊。”
敖克看看时节,很是疑惑,便向人群走去想看个究竟。
“时节!你可让我好找!”
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搭在了时节身上,时节抬头望去,是狐侃。
敖克刚走进人群,就看到一只化着半个人形的狐妖从人群中走出来直奔时节而去,十分惊讶。
敖克道:“这位是?”
狐侃笑眯眯的说:“狐侃,狐妖狐侃。”
敖克一愣,狐侃的大名谁能不知,只是自己一直没见过它的真身,他也没料到一直和妖怪没什么接触的衍生堂少主,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一只妖怪,而且看情两人感情似乎还不错。
“时节,你认识狐侃?”
时节刚刚逃过一劫,整个人还有点懵,“狐侃?认识,认识。”
他还没弄明白狐侃为什么会在道士的地盘里,一般来讲妖怪都对这里避之不及,而且还是老样子化了半个人形,眼下又跑到了敖克面前……时节不禁为狐侃担心起来。
“请我喝酒!请我喝酒!”
狐侃拍打着时节的肩膀,笑道:“听说你在这附近我赶紧就跑来了,白喝的酒我可不能错过。”
说罢狐侃看了一眼敖克,又补上一句:“冲着时节的面子,可别打我主意。”
敖克闻言也是一笑,道:“狐兄说笑了,时节的朋友就是妖师家的朋友,这顿我请。”
狐侃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连忙道:“走,走,临江有间酒楼,名头特别响。”
狐侃说着便拉着时节向南走,时节偷偷向人群瞄去,人群中哪还有半点无支祁的影子。
不过说到临江的酒楼,时节倒是也有所耳闻,每个人提起这个酒楼时,都不会说酒楼的名字,而是叫它临江的酒楼,这其中的原因就是……
这家酒楼的名字就叫做“酒楼”。
时节眼下就在这家酒楼里。
面前的狐侃此时正和敖克喝得开心,时节坐在一旁却感受不到这两人的欢乐,他满脑子都是无支祁究竟去了哪里。他望着外面觉得事情不妙,敖克此次前来绝对不是单纯的来看朋友,以妖师家的性格来讲,如果衍生堂的少主去了三祖山,那么就也要去他们妖师家一趟。自打衍生堂帮助道士在妖师家的地盘里扳回一局后,妖师家就对衍生堂非常上心,衍生堂眼下所有的事情妖师家都会插上一手。
想到这里时节就觉得头大,自己以前还未觉得妖师家如此霸道,不过越是临近成人礼,他就越发觉衍生堂的处境不妙,而且父亲和齐礼在不久前,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自己的成人礼,这使得时节对成人礼多少产生了一些畏惧。
“时节,去我那儿玩几天?”
不出时节所料,敖克果真要他去妖师家。
时节知道这事不好推脱,唯有应下来,“好啊,正好快到成人礼了,我在家呆着也是闷得慌。”
狐侃支棱着耳朵,把毛茸茸的爪子抬了起来:“嘘,看那边。”
时节望过去,见门口来了三个怪人,这三人没下雨却穿着蓑衣,带着大斗笠,叫人瞧不清他们的模样。
三个人走进来一声不吭,直勾勾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当他们看到时节这桌时,便像锁定了目标一般缓缓走来。
狐侃拎着酒坛,问道:“你俩谁认识?”
“小小水妖而已,竟然还找上门来了。”
敖克未动,因为他的狼妖已经站起来了。
三个水妖口中念叨着什么,有水缓缓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水流到地板上像是有意识般蜿蜒着延伸到了狼妖的身边。
狼妖呲着牙,身上慢慢燃起了一层火焰,仔细看去,这火焰的颜色正在慢慢变化。
狐侃见状忙将时节拉至身后,说道:“小心,这狼妖的火焰来头不小。”
“火不怕水?”
时节对妖怪和法术不大懂,但从五行来看,水应当是克火的。
“同种血统的水火才能五行相克。”
狐侃指着狼妖说道:“这是有上古神妖血统的狼妖,除非对方也是上古血统,不然就没得比。”
时节看去,果然那三个妖怪操纵的水一逼近就会尽数干涸,但是三个妖怪也不慌,控制着水将时节一行人围了起来。
而狼妖却完全不理他们的把戏,径直向三个水妖走去,狼妖每走一步,那流水便蒸发一分,待到狼妖走到他们面前,那三个妖怪连自己都蒸发了,三件蓑衣掉落在地上,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
时节从未见过如此奇怪景象,便出声询问。
敖克眉头紧皱,他扫了一眼周围,却没看到任何异样。
这一幕惊到了在座的食客们,他们起初被吓呆了,此时反应过来全部都尖叫着向外跑。
这一跑,却要了他们的命。
每一个人,在迈过门槛的瞬间都化为了一具白骨,倒在酒楼门外。
而后有人叫着想要翻窗而出,却同样成了一堆骨头。
眼下这酒楼,唯有白骨才可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