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清明将至,此刻层云密布,习习凉风满是湿气,仿佛将有一场大雨。大宋皇帝亲自送奋威、虎贲、定远三军将士出征,饮酒三杯,预祝征北全胜,三军将士平安归来。
云未、赵元礼、韩书翻身上马,各回各军,催促奋威、虎贲、定远三军同江南各地征募的征北大军,向北进发,十万大军,绵延数里。
行不多时,赵仲远向云未辞行,约定历城再见后,匆匆拍马西去。云未看着赵仲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若仲远此去不再回来,或者秋月能留下仲远,也是一件好事。”
马佑今笑了笑,说道:“那便不是赵仲远和路秋月了。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幻花剑也跟着来了,那便麻烦了。”
云未摇头苦笑,说道:“此次出征归来,定要备份厚礼,去看看咱们的乐山大侄子。”
前队行至江边,军船早已备好,征北大军依次渡江,井然有序。左不思和各营指挥来回调度,云未与周岩、梅越驻马江边,眼睁睁看着天空飘起细雨,之后雷声大作,细雨变作阵阵大雨,将士们脸上身上全是从盔甲缝隙透进来或流下来的雨水,不过热情不减,士气不衰,甚至有些半渡军士还唱起歌来。
云未叹了口气,说道:“将士用命,三军齐心,此次出征,必定大获全胜。”
梅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可不是嘛。先皇休养富国,圣上厉兵秣马,反观荒奴,内乱未息,去岁冬天又遭苦寒,此乃天时。荒奴死守蓟州,将盘山拱手让与大宋,我军进可攻退可守,此乃地利。荒奴人心不稳,燕蓟之民思宋久矣,我征北大军士气高昂,此乃人和。天时地利人和尽在大宋,覆灭荒奴未必,收复燕蓟却无甚意外。”
雷声愈发密集猛烈,天空密密麻麻电光,雨势却小了许多。周岩叹了口气,说道:“收复燕蓟之后,我便也能安心做个大宋子民了。不像彼时素素问我,我都无言以答。”
云未跟着叹了口气:“大宋得此天时地利人和不易,勿要一击得手,不给荒奴反应的机会。”
梅越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谈何容易。北征消息泄露太早,此时荒奴应该也略有准备。唉,岂不闻兵贵神速,又不闻兵者诡道?说到底,还是圣上太……”说到此处,突然闭了口,四下张望了一下。
云未看了看梅越,又看了看周岩,放声大笑,跃马横刀,豪情万丈说道:“别说荒奴内乱未平,即便是荒奴早有准备,面对我大宋必胜之师,又有何用?”
周围军士抬起头来,视线向北,无不跃跃欲试,或想要封官进爵,或想要金钱田地,不过更多的,还是胸中的一缕豪情。
大军渡江耗费多时,先头部队早已急行向前。云未同梅越周岩过得江时,天已接近正午,不过浓云密布,雨线下得正急,雷声却小了许多。四处皆是吆喝之声,军士皆是一团一簇,显得杂乱异常,云未皱了皱眉,对梅越周岩说道:“地方募的兵,到底不是京卫军。”
梅越笑着说道:“兵不是京卫军的兵,将却是京卫军的将。”而后,饱含深意得看了一眼云未。云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