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正是廖霄。原来廖霄随着暗羽一小队离开武清城后,行了两日,突然发现整个河北路仿佛全都陷入了战火之中。廖霄心头郁闷,只想寻人厮杀,却找不到荒奴军队在何处。暗羽护送韦国栋遗体的小队长却不愿多生事端,反复劝廖霄不要节外生枝,流窜过来的荒奴军不过五六千人,自有云将军料理,即便腾不出手来,也有河北路七府之军。
廖霄好容易压下性子,暗羽小队长多了一分谨慎,行进速度略慢。廖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百无聊赖跟着。这日,正好撞上了呼噜头,眼看沈家欺人,呼噜头看起来很是呆憨,这才出手相助,暗羽无奈也出手帮忙,却死活不肯露面,只留给廖霄去解决。
沈家领队之人皱着眉仔细看了一会,将刀插回鞘***手道:“原来是廖老先生,在下仓促之间未能辨认,有眼不识泰山,在此向老先生陪个不是。”
廖霄冷哼一声,扭头看到呼噜头正在惊诧,摇了摇头,低声对呼噜头说道:“不是老子怕了他们,实在是老子有个敬重的人和这个沈家有些交情。小兄弟,老子帮你把马牵开,咱们让他们一让如何?”
呼噜头本来以为有救,此时见廖霄和对面那伙人认识,心头已经彻底凉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小马陪同自己多年,廖霄拖拽之下,免不得落下残疾,呼噜头明知自己不是廖霄对手,依然心中下定决心,决不让廖霄牵马。当下,呼噜头向廖霄抱拳,惨然一笑,说道:“我这马儿,和我相依为命多年,此时受伤,我心中已然悲痛不已,请恕我不能让老先生再行拖拽。”
呼噜头拔出刀来,后退两步,守在小马前面,瞪着廖霄和沈家护卫。廖霄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哈哈哈,老子要牵马,何须马动?”
呼噜头一愣,廖霄身形已动。呼噜头哪里看得清廖霄的身形,大惊之下,凭着多年战场搏杀的经验用尽全力劈出一刀。廖霄惊奇的“咦”了一声,伸出手来在呼噜头刀上一撑,将将躲过,稳稳落地将呼噜头的马缰绳拽在手中。
呼噜头一击未中,心如死灰,颓然而立,心中暗道:“罢了罢了,我和这个战神般的老人差距太大。”
廖霄此时心中也是大骇,背上已然惊出冷汗来。刚刚自己那一翻,融合了茅山绝技“飞蛇援壁功”和“千机大道手”,以自己无上内功为依托,方才看起来举重若轻。廖霄本以为军中士兵只是配合默契悍不畏死,故而难缠,直至此时,廖霄见识了军中战士的经验和直觉,方才不敢轻视军中士兵。
呼噜头情绪异常低沉,声音便也颓唐:“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日本不是老先生之事,我要寻仇,先找什么沈家,再去死在老先生手下便是。”
廖霄定了定神,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士兵,不只憨厚,竟是个呆子。老子告诉你牵马不需要你这马儿动弹半步,你不听人说,还怪得老子了?”
廖霄说完这话,叫一声“起”,突得托起马颈和马腹,运足真气,稳稳托起,腰一扭踏出两步,将小马稳稳放在路边,将大道让了出来。呼噜头视线被小马前腿挡住,只见廖霄托住了小马脖子,小马长嘶半声便腾空而起,而后稳稳落在路边,四蹄尚未来得及动弹。
沈家领队之人见过许多江湖手段,托起马来并非难事,但如廖霄这等迅猛稳重,当真是见所未见,当即长叹一声,弯腰作揖道:“廖老先生神功无敌。”
廖霄轻抚胡须,笑着看呼噜头。呼噜头目瞪口呆,良久,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老先生力气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