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施兰舟正色道,“这个展取消吧,宣发停止,已经售出的门票全部退票。”
“为什么啊?是没准备好,不能如期开展吗?”费悦惊讶极了。
“不,这个展以后都不会有了。”他想了想,还是把粟融珵亲手摧毁整个展的事告诉了她。
费悦简直难以置信,“粟融珵他……疯了吧?”全公司的人都在期待这个展览,因为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业务,更是大对妻子全部的爱,复原一个儿时的北京城,里面有大和老板娘从小到大成长的所有回忆。
就这么毁掉了?
“你们……也太惯着他了!”更让费悦震惊的是施兰舟此刻的平静。粟融珵是个疯子,性情中人,任性而为,也许是觉得辛绾再也回不来,伤心之余而生疯狂举动,她理解,可施兰舟和孟桑子呢?就这么纵着他?
电梯到达,施兰舟按着电梯按键,让她先出去,“得失得失,不过得失二字而已。”
“太任性了!”费悦还是这么认为。不过,这反正是粟融珵的个人行为,整个项目的开发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负责,公司人力虽有耗费,但他也付了酬劳,说白了,除了情感上觉得可惜,以及前期的部分宣发费用,实质上没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
“损失我们仨,个人承担!他的心思,我懂。”施兰舟说得轻描淡写。
费悦只能叹气,还能如何?
“怎么?有意见?”他笑着问。
“我能有什么意见?公司是你们仨的,我只拿薪水而已。肉食者谋之的事情,我才懒得操心,你们说啥就是啥,我只是……”她欲言又止。
“是什么?”施兰舟以为她可惜项目收益。
她笑了笑,“只是很羡慕你们三个有这样的情谊,无论其中一个人想做什么,其他两位一定是无条件支持,哪怕只是一个任性的想法,荒唐的决定。多好!”
他也笑了,原来她觉得这样好……
她却突然跺脚,“哎呀,我怎么跟你走到车库了!我要搭地铁去的呀!”
“这么晚一个人搭什么地铁?我送你吧。”他都快走到停车位了,拿出钥匙。
“可是……”她看着熟睡的芽芽,不耽搁孩子睡觉啊?
“别可是了!上车吧!她搁哪都能睡得像小猪。”
“哎,我说你别老说人家像小猪仔,人家多漂亮多可爱啊!”
“怎么?替芽芽打抱不平?这可是我闺女!”
“那又怎么样?她喜欢我!”
施兰舟看着副驾座上一边和他斗嘴一边系安全带的女孩儿,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颤。
“费悦,你很喜欢小孩吗?”他想起她助养的那些小孩儿,有一年她还把他们带来京里了,找妞妞学画画还是怎么着。
“喜欢啊!”
“不会觉得孩子哭起来很烦?不会觉得是个小累赘?”
“怎么会?你说芽芽吗?她不知道多懂事多可爱!你居然还嫌烦?你到底是不是亲爸啊你……”给他一顿好训。
他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安全座椅里继续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已成为谈话主题的女儿。车起步,缓缓开出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