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道这个份上,唐天逸怎敢再拒绝,道:“大哥若不嫌弃,我幸甚之至!”
这时,正好面前有三株柳树,朱厚照道:“兄弟,咱们便以这三棵柳树为香,以天地为见证,义结金兰!”
二人便面向柳树跪倒,拜了三拜。朱厚照拱手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朱厚照,今年二十岁,愿与唐天逸结拜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唐天逸拱手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唐天逸,今年十六岁,愿与朱厚照结拜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其实二人不知道,唐天逸本来是宁王的私生子,算起来也姓朱,二人实际上是一个族谱的人。
当下结拜完毕,唐天逸问道:“眼下鞑子已经入侵到我大明家门口,大哥有何打算?”
朱厚照道:“不瞒小弟说,我这次也是上了江彬那个死太监的当,偷偷跑出关外打仗的,本来打算过足打仗的瘾就走,没成想差一点丢掉性命,我想只能先退回关内再说!”
唐天逸道:“大哥,不能退啊,据我今日的观察,小王子能征善战,手下雄兵强将无数,加上有火铳营,攻城用的几十门大型回回炮,如果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那么居庸关是很难守住的,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朱厚照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道:“兄弟,没有想到你也懂战略兵法,那你说怎么办?”
唐天逸道:“我认为大哥应该立刻回去,把冲散的队伍集合起来,同时要就近调集各个地方驻军,火速增援,等待时机,和小王子决一雌雄。”
朱厚照高兴地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二人正议论着,忽然斜刺里一人飞奔而来,见了朱厚照立马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奴才谷大用,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治罪!”
朱厚照道:“起来吧,我不是好好的吗?”
听到“谷大用”三个字,唐天逸心理咯噔一下,十年前把他母亲打落悬崖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谷大用看到唐天逸,也是惊愕不已,似乎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只是少年那一双眼睛犹如寒冰利剪,射出的冷光让他心里发怵。
朱厚照一指唐天逸道:“这是我的御弟,你们这些奴才以后见到不可怠慢!”
谷大用恭恭敬敬道:“奴才遵旨!”
朱厚照道:“我们的人马现在都在哪儿,快带朕去,集合队伍,再大战一场。”
谷大用道:“陛下,请跟我走,总兵王勋正带人四处寻找陛下呢!”
谷大用头前带路,三人快步走出山谷,又随盘山弯道登上一座高山,只见群峰巍峨,薄雾氤氲,山风吹得树叶簌簌而响,鸟鸣啁啾,更显得空山寂寂,哪儿见得到一丝人马的影子!
谷大用忽然冷笑三声,双手叉腰,阴恻恻地道:“你们不用找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个,绝不会有第四个人,还有什么话快说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周年。”
朱厚照闻言,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大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是造反!”
谷大用笑道:“你这个小顽童还执迷不悟,我们东厂、西厂那么多人伺候着你,给你建豹房,找美女,逗你开心,可只要那一天你不高兴,我们这些奴才就完了,所以刘公公早就想取而代之,只要你一死,这大明天下就是我们刘公公的。”
朱厚照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想不到在危难之时,还落井下石,给我把刀,我想自行了断,绝不屈服于你们这些奴才!只是我这御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他一马吧!”
唐天逸暗道:“这皇帝还真不是一个软骨头,生死关头也有义气冲天,不输于江湖豪杰!”
谷大用嘿嘿冷笑,目光咄咄逼人,对着唐天逸道:“我算是认出来了,你不就是唐琦芳的那个儿子嘛,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也好,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你娘!”
唐天逸点点头,朗声道:“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我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娘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