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天墉第级学院门口,一个身影手以利器为杖,迈动丧尸步,一步一挪。
他的脸上紫青交织,伤痕累累,遮住清俊的眉眼。
虽然身残,但是这位嘴上可不饶人,骂骂咧咧走了一路:
“嗨!这个老不死的,又这么对待本少爷,我不就是笑了你两句吗?你还真下得去死手。
等本少爷神功大成了,一定要让你跪在图钉上唱征服。
……”
这惨人,正是元恒。
一个时辰之前,中三年级第一次试炼结束,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是大肆庆贺。
费老和元恒也很高兴,前者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子确实很不错,比自己想象的要表现的好很多。
后者则是因为这一次试炼的成绩不错:第二名,四千三百多分。
这个成绩在天墉第院的历史上不少见,但是放在元恒这个现在修为只有筑体三重的菜鸡身上,显得格外耀眼,也格外招风。
正在他坦然接受众人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以及种种别样的目光时,一股强大到不可抗的气机降临,镇压在每一个人身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瘫软在地上,除了元恒。
这股强大的气势对他而言如清风徐来,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还有几分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惬意。
而费老虽然修为高深,但是在这股气势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小老头整个被压得像一只瘪气的癞蛤蟆,五体投地,呈膜拜状。
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元恒一个人站着,四顾茫然,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会使得全校师生行此大礼。
当瞄到费老的窘状之后,这小子一时幸灾乐祸,竟然笑出了声。
这可是捅了大娄子,人家费老虽然看似窘迫,可是耳朵灵敏的紧,通过分辨这笑声中那股贱气浪荡确定了目标。
这股气机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觉察身上没有了那股压力,一个个吃力的站起,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元恒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茫然四顾时,费老干巴巴的身躯立刻化成一阵风,将他席卷而起。
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了平时训练的地方,元恒一脸的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一个三十六码的鞋底在眼前不断的放大。
“啊……”
万鸟惊飞。
费老明显是要脸面的人,今天出了如此大丑,胸中的火焰简直能把整个世界点燃,整整在元恒身上发泄了大半个时辰,才神清气爽的放他回去。
某人一瘸一拐的回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是胖了好几斤呐。
这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啊!
不过,哪怕未曾感觉到那股威压的惊人,他也很明显觉察到整个帝都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短短的一路,他整整遇见了六、七队的巡逻,以往热闹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耳边时时听到远方凶兽的嘶吼声。
好容易回到了逐龙公府,元恒发现整个府内的气氛也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楠楠那小丫头今天竟然没坐在门口接他,不由得让他心里一紧。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痛,进了厅门便四下高呼:
“楠楠,哥哥回来啦,你躲哪去了?快出来!”
喊了半天,楠楠没出来,倒是把自己最不愿意见的的人给招出来了。
逐龙公元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老爷子虎目一瞪:
“小兔崽子喊什么?小点声!”
元恒急忙询问:
“老元,今天怎么没见楠楠?她在哪儿呢?是不是生病了?你说话呀。”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他跟上来,两人一阵抹角拐弯儿,来到一处厅房。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靠墙摆着那么一张床,此时的小姑娘正躺在那张床上酣睡,眼皮红肿,脸蛋儿上还有泪痕。
元家大娘坐在床边照看。
元恒大急,想要喊出声,又压制住了冲动,压着嗓子询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元老爷子指指门外意思是出去说,二人出了厅堂,在院子中站定。
元老爷子率先开了口:
“你九叔,也就是楠楠的父亲,可能已经入灭了!”
入灭:指修士遭受大灾,身魂俱寂。
这个消息对元恒来说如晴天霹雳,只觉得嗓子发干,说话间直哆嗦:
“什、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下午,除此之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小丫头今天下午由你大娘陪着玩的好好的,忽然哭着喊着爸爸。
当时我稍微推演了一下,发现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至亲血脉都被斩断了。
我见那小丫头哭的伤心,怕伤了身子,就让她睡下了。”
“那、她成孤儿了?”
元恒失魂落魄,多乖巧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呢?
“你现在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老爷子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