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流民都必须先到陈家沟的报名点登记,如果有工坊需要人手,工坊的负责人就会提交申请名额,好叔才会去挑选合适的人进入红河村。”
“第一个月是试用期,试用期合格,才有资格将家人带过来进行安置,当然,安置的集体宿舍和食堂饭票都是需要花钱的。”
陈家沟的十几户人家现在都不做临时工了,每家都建了和红河村标志的砖瓦房。
其实红河村并不是都住红砖房,大部分还是木头茅草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腰上。
除了工厂作坊,数量达到一千五百余人的红河村,也只有三百多管理层和师傅级别的人才分配到了红房子。
一到下工时间,临近红河桥的陈家沟才焕发生机,做各种小生意和小吃的摊贩沿着红河,一直忙到夜幕降临。
陈家沟的人有的自己利用铺头做点生意,有的干脆用来出租,除了门头的店铺,楼上的房间也分隔出来,用来给远道而来的商贩借宿。
几乎是红河村成就了现在繁华的陈家沟,下午到傍晚的两个时辰,热闹程度比荥阳的街市也不遑多让。
最近更是让陈家沟的临时借宿人挤为患,李崇文规划的藤竹木石各种小作坊,正式向周边的小商小贩批发。
批发市场就在陈家沟一处空地上,陶成的市场组再也不必每天东奔西跑的吆喝。
这还是多嘴婆秋菊和李崇文唠叨起庙会才来的灵感,现在红河村的产能过剩,市场组销量提不上。
何不学习赶庙会般,将一大帮其他小商贩和自己的产品结合,打造一个月一次的购物节,所以的红河产品统统以批发价出售。
完全可以以价格优势逼死那些不幸的同行,比方说,一天织一张凉席十三四文钱,如果是手艺者一个人几乎也就赚不到五六文手工费。
而红河村的竹器作坊,专门劈竹子的,编制的,几个人不需要都是老师傅,一天能生产十张左右。
速度快了,成本就降低了,往常一个竹匠,要自己上山伐竹,扛回家,然后做好再拿到市集去卖,一个老师傅,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路上。
红河村也就两三个手艺一般的竹匠,但是有两个专门砍竹子的,不用上山下山跑,有运输队利用简易独轮车将砍好的竹子运下山。
除了关键的环节师傅还能熟能生巧,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操心能不能卖出去。
量产的成本优势可以利用购物节提升为价格优势。同样的东西,价格只要相差几文钱,足以让那些勤俭的手工艺者万劫不复。
近百种竹器,藤器,木器等由运输队提前统一运送到指定地点,除了陈家沟村的市场是固定的。
其他地方都按顺序选在聚集地附近,前期宣传一下,后期几乎都是自发性的形成习惯。
虽然纯利可能不多,但养活绝大部分的红河职工是没问题的。
以生存换生存,周边破产的手工艺者最后都会沦落到红河村。
这些有手艺的师傅们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或许还能改进工艺,降低成本。
做生意就得这样,一步一步形成垄断,等红河周边没几家匠户时,价格便是红河村说了算。
嫌贵可以不买,这些消耗品总会坏,周边除了红河村的购物节,你再买不到时,还不是得乖乖掏钱。
辛苦搞加工,哪有玩套路赚钱。
李崇文心想“如果有人恨我,那就让他恨吧,反正早晚有一天,还得感激我给他一份工作”
程二牛家从小是荥阳一个小村子的农户,在他小的时候,父亲在山上砍柴摔断了腿。
看病花点了所有钱,连几亩地和老宅子也卖了,还是没有治好。
父亲不忍拖累家人,寻了短见,无依无靠的母子俩只能沦落到县城,母亲有时候接些缝缝补补或浆洗的活,后来得红河村收留。
在城里和村上,程二牛找到几个小时的玩伴,几个人拿着十两碎银租了间房子暂时安置下来。
程二牛去到约好的一个联络点,久久也没等到小石头的出现。
倒是察觉到了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几个小家伙好些天没吃饭了,程二牛不忍心,便收留了这些苦命的孩子。
原本想着送到红河村,可是李崇文早有规距,谁带回来的谁就要养活他们。
自己不过是一个被驱逐的人,如若不管,自己又良心难安。
等待中的几人有次在谈及小石头和李崇文时,偷听的小女孩叶子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善良的大叔叔就是队长一直要等的人,只是现在队长一直没有音讯。
小孩们也是没吃的了,一直守在几个联络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