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风这几天很是烦恼,因为后面跟了个小尾巴,不管他去哪,这韩无极总是要跟上。
夏清风的字现在是进步神速,字架越来越正,笔锋运转也颇为灵动,他并没去刻意临摹名帖,只凭感觉,用笔随心,意到笔到。可是无论怎么练,却还是少了几分神韵。又写了几遍字帖,顿觉手酸臂麻,于是便朝着观雪湖走去。
他心事重重,看了看湖畔的二层小楼,便知道师父还没回来。他不是没四处打探消息,甚至托杨博文还去了秦府打探,除了知道秦虎被禁足在府,不准外出,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
夏清风一如既往的打扫着师父的居所,想着师父的殷殷期盼,不由得内疚不已,若不是为了那‘乌王’酒,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又怎会音讯全无?
又或是心中想着心事,拿扫帚的手便是无意的挥出,颇有练字时那挥洒撇捺的架势,谁知本是无心一挥,却是狂风骤起,好不容易扫到一起的灰尘便又四散开来。
夏清风心头猛然一惊,连忙拿着扫帚继续舞动起来,可是任他如何挥动扫帚,那股劲力却再是没有出现过。
夏清风无奈一叹,时间尚早,便拿出笔在湖畔点水练字。今天韩有芳说去找他爹,夏清风自然不会阻拦,出门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两银子,叮嘱她在城里多逛逛,多瞧瞧,不用急着回来,倒是回来的时候别忘记带几坛酒。
想到韩有芳他也是无奈苦笑,初见时楚楚可怜,再见时落落大方,可如今,却是一天一个性情,一天一个花样,别人用功是秉烛夜读,红袖添香,实乃文房清雅之趣。而自己在房间练个字,却如同风枭同巢,那真是鸡飞狗跳。
难得无人在旁叽叽喳喳,正是用功之时,却不想怕什么就来什么,韩无极果然是手里提着一壶酒跑了过来。
夏清风皱眉道:“你把酒放在房里去,我练字的时候可不喝酒。”
韩无极嘻嘻笑道:“怕什么,你不是说你师父没回来吗?”
夏清风正色道:“人贵在坚守,岂在乎有无戒尺在侧?”
韩无极今天出门怕麻烦,便是女扮男装,衣服是托杨博文借来的,一身青衣小帽,活脱脱的一个小书童,只是衣服约显宽大,本该滑稽好笑,无奈人家长得好看,穿在身上却尤显清秀烂漫。
夏清风看到她这副打扮也是忍俊不禁,心情渐渐好了不少,便说道:“好了好了,你去随便逛逛,不过不经允许不要擅进人家的门墙。”
韩无极撇撇嘴道:“我才不稀罕了。”她又看着一本正经在那练字的夏清风,时感无聊,有意逗弄道:“来来来,喝几口嘛,难得我跑这么远给你送来。”
夏清风以为韩无极也就随便给他买的普通酒水,哪会想到这是韩无极拖人弄来的‘崖山佳酿’?虽不能和‘乌王’酒媲美,却也是不能随便拿钱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