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平生莫要隔山水,故地难见故人眉,多少晓风残月,只为离别之苦,可是对于夏清风而言,最不想见到的两人,还是出现了。
几位红衣朱雀堂弟子,把郭孝义与温雪押进了大殿,轻轻一推,二人便瘫软在地。
林果儿见温雪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自是心疼不已,无奈自己也是相同的遭遇,哪怕是挪过去抱一抱她也是力不从心,千言万语最后不过是一句轻轻低唤:“雪儿妹妹。”
温雪吃力抬头,看了看众人,无力说话,只是露出一个苦涩笑脸,便低下头去。
宋薇儿看着眼前一切,内心复杂,这八人年纪轻轻,虽拿儿子威胁了她,但其实她内心恨不起来,或许是她笃定这群人根本就不会伤害她儿子,或许是他们的那股朝气,那股侠气,那股情义,拨弄到了她少年时的某根心弦。
宋薇儿不再去看着他们,而又去看那刘汉雯,这个女人,刘家的掌上明珠,一出世就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人长得好看,学武天赋又高,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那么不堪?人人都以为她红杏出墙,儿子不是刘培明亲身的,可是她自己最清楚,在儿子长大前的很多年,她都只是一个想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
直到她看见刘培明对儿子那种眼底的厌恶,每每看到他们父女父慈女孝,哪怕是刘培明对女儿的怒斥与责备,都让她羡慕不已。
一种深深的妒意,化为无穷无尽的仇恨,直到刘汉雯要上岐黄山,我便知道机会来了。人世界间的爱恨,就是这样的苦,绑架儿子的人恨不起来,来救儿子的人,却恨不得挫骨扬飞。
宋薇儿走到彭正文的尸体旁,搜出了他身上的几个瓷瓶,一个个瓶子打量半晌,然后转身对众人笑道:“可惜了,只有七枚郁红丸,你们谁吃下,只要为我效力,我便保你们不死,毕竟这解药甚多,还能管很多年。不过你们没吃的那个人,就别想活了。”
汤博文是又惊又怒,他开口道:“疯婆子!不会数数吗?我们这明明这么多人。”
宋薇儿呵呵一笑道:“我就说你们八个,她,还有他们,自然是要死的。”说着便指了指刘汉雯和宁蒙众镖师。
刘汉雯瘫坐在地上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把未曾拔出的新亭候,眼眸不似太冷,却也不炙热,就如两个耄耋老夫妻,只是一个眼神,便能互诉心意。
宋薇儿惦着一个白色瓷瓶,走到夏清风身旁,呵呵笑道:“你的武功最好,我最中意你,要不你先来?”说着便作势要打开瓷瓶。
宋薇儿并不真想要这八人的命,只是想看看这群少年在生死关头是不是还那么有情有义。可是考验人性,本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正当此时,异变突起,一道绿芒凝为一束,直射宋薇儿心口而来,宋薇儿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手中所拿瓷瓶,双掌递出,一道白月色真气便向绿芒挡去,两道光芒瞬间碰撞,却是高下立判,宋薇儿被重重的向后砸去,直到撞到一个墙角的香炉,才缓缓坐地,一口鲜血喷出,已是重伤。
周围朱雀堂弟子见堂主受伤,自然是蜂拥而至,可是对木歌而言,不过是浪费点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