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斩荒的灵珠放进自己灵珠旁细养了数月,肉眼已看不到一丝裂痕,小木匣内还有一枚万象令,倘若九重天派重兵来围剿,斩荒恢复真身,一切在可掌控之内。
这一夜,流萤一句清心诀都没念,春雨绵绵,屋外无人听见她的叹息。
过几月,宋廷早已受罚结束下了内堂,眼尖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然成了自家宫上的了,原来、原来他这是和宫上抢人啊,难怪啊!现在知道了捶胸顿足也晚了,只能黑着张脸,避开他们独处的时间,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
九重天在这段时日里连番出手几次,皆被三小妖联手击退,这样不痛不痒地几次之后,他们也明白这是那群仙人不断地探底,烦不胜烦。
日复日,月过月,觉非春日牵她西湖堤游,夏日与她描荷采莲,秋日揽她赏月看菊,冬日抱她围炉看雪,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适逢人间大年,晚间天寒地冻,药师宫无本家可归的弟子年夜饭后都在后山边上放烟花爆竹。绝非拉着她走上药师宫最高的楼阁去赏烟花,体贴地把身上的白狐披风披在流萤身上,汤婆子也塞进她手中。
“你其他季节还好,这冬天手真的是太冰了,”说着便抓她一只手伸进自己衣襟里,捂了好一会儿,流萤居然碰到了一个硬物,觉非含笑将一支春带彩的花簪拿了出来。
“我亲自去选的玉石,玉质澄净,觉得这颜色与你绝配,找了最有名气的工匠按照我画的栀子花样式雕了出来,我记得有一次踏春,你手里捏着一朵雪白的栀子花,让我觉得满目春华,时光停滞,你可还喜欢?”
万花丛中,流萤独爱栀子花,看着这精致简素的花簪内心欢喜,孤独活了太久,她一直肩负承诺与期望,从来没有一个人特地为她煞费心神做一件事,何况这人还是他。流萤笑了,点点头。
“你从来没有这么笑过,真是天上的明月都黯然失色。”觉非痴痴看着她,把发簪别在她发髻上,随后牢牢把人儿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宽厚,温暖,日渐熟悉的气息就这么围绕着她,隔着材质上好的衣襟,她都能摸到他的心跳,一切都那么让人流连忘返。
此时耳边由远及近一阵阵咻咻炸开的声音,原来是大伙开始放烟花了,烟花升空,绚丽多彩。而流萤觉得,空中烟花远不及自己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男子他那眼里的烟花倒影美丽,只因就是映在他眼里,什么都是世间最好看的风景。
“愿新的一年,不,是岁岁年年,你我都要相守身旁。”
温柔致极的吻,还带着阵阵酒的余香,寒风肆吹,彼此心悦的人不觉刺骨,烟火星星点点,他们也缠绵不尽,最终也不知道是烟花先停了还是他们。
一日午后,流萤在凉风阵阵的荷花亭边抄写药草纪要,觉非倚在亭栏上闭目养神,天边一片祥云光彩惹眼,不过这样小的祥光凡人是看不到的。
这是客人来了,给她递出了“拜帖”。
流萤拉了拉觉非的衣袖,觉非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怎么了?想偷懒了?”
高阳透过层层白纱照在他脸上,边上几朵残剩的荷花艳艳衬托了他的眉眼,睫毛扇了扇像宝盒一样打开,里面的光彩让人目不转睛。
流萤指了指肚子,再指了指远处的茅房。
“去吧,小心别掉下去了。”觉非含着笑意又把双眼闭上了。
流萤在无人处一挥衣袖,为自己蒙上一层面纱,便施法转至祥云落处。
来的是青白二帝,练晴与偌颦已在不远处与他们对峙。
“原来是一赤练蛇妖和一迎春花妖,只有几千年的道行,敢拦本帝尊!”白帝怒斥。
青帝摆摆手,示意白帝莫急。“你们主上呢?请出来相见。”
练晴正要怒怼回去,却感知到流萤已到,瞬闪出现在她们身后。
“不知二位帝尊找我有何要谈?”
眼前这位女子让青白二帝仔细瞧了瞧,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想不到妖界还有大能者,我竟看不出她的本体!”
“不管是什么,我们有言在先,劝不走,只能一并诛杀!”青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