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陈非池不耐烦将药膏用力抹上angr的略红的右脸脸颊,惹得angr尖叫着从沙发上弹起来,“疼死了!”
陈非池又从上到下打量一眼angr,再次确认她只是略微擦伤,放心下来,冷笑道,“这么夸张干嘛?打你就打你了,谁让你欠揍。再说了,我从律师那儿了解到,你也没吃亏。”
angr是他多年前就定居美国的小姨的女儿,生性骄纵,偏生爱跟着他,就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从前他看着经常照顾他的小姨和姨夫的几分薄面,勉强忍让她几分。昨天她借口为他父亲庆生,偷偷回国了,没想到她蹬鼻子上眼,第二天就闹事。
angr跺跺脚:“我要你帮我起诉她!让她坐牢!”
陈非池幸灾乐祸:“你活该,我才懒得理你。”
angr恨恨道:“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就开始打我,还说我是小三!简直就是个疯子!她不进警察局也得进精神病院!”
陈非池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斜眼看angr:“依我说,你活该被揍。我是不会帮你的,你省省吧。”
angr眼珠子转了转,“你要不帮我,我有个重要的东西可不会给你了。”
陈非池自顾自玩手机,不理angr。
不久,耳边传来宋岩的声音,“……angr,如我之前所说,陈非池他并没有童年和整个青春期都在我家住……”
陈非池猛然抬头,伸手去夺angr手中的录音笔。
angr忙将手被到身后,单手提着裙子跳开,哈哈笑道:“这里面可是宋岩对你所有的想法!说吧,交不交换!”
陈非池夺了几次没夺到,挡在门口,面若冰霜:“你去找她了?我不是告诫过你,不准招惹她的吗?”
察觉陈非池真的发火了,angr声音小了些,辩解道,“不是昨天宋岩不肯去你爸的生日宴吗,我实在是好奇,想去看看那宋岩到底长什么样。哼,也就那样,普普通通。”
顿了顿又补充道,“和她见了面之后,本来打算和你说的,谁让你总故意躲着我。”
“你对她说什么了?你不给我仔仔细细说清楚,我非但不会帮你找律师告那个和你打架的女人,还会就把你交给我妈处理,还告诉她你和人打架都闹到警局去了。”
angr一听,连忙对陈非池解释一通。为了突出自己的的功劳,消解她不顾陈非池的告诫独自去找宋岩的矛盾,angr将宋岩误以为她是陈非池的爱慕者这件事变成自己假装是爱慕者,为陈非池试探宋岩,又将宋岩拒绝撮合她和陈非池,这才递给她关于自己对陈非池看法的录音笔,让她自己去了解陈非池说成宋岩鼓励她了解陈非池后,能更好的相处。
最后她还添油加醋道:“我听了听,她真的只是把你当小屁孩看。你也听一听,你和她的这一页就算翻篇了。“
实际上,她听了两个小时就不耐烦了,因为宋岩一直在说小时候的事情,东拉西扯,说到陈非池,也只是用小屁孩形容。于是,她为这段感情下了定论,预备将录音笔归还宋岩,顺便骂她玩弄陈非池感情,谁知道宋岩放她鸽子跑了不说,她还倒霉撞上个疯女人。
陈非池听着听着,头渐渐地低下来,抱着双肩,低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听了,录音笔你爱留就留吧。”
说罢拉开门,指门外:“你出去,我今天不想见人。”
angr看着陈非池低落的表情,暗道坏了。她倒是成功将矛盾转移给宋岩了,可她却忘了之前宋岩把陈非池甩了后,陈非池是怎么过来的。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帮她找律师告那个疯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观察了一会儿陈非池,angr缩着脑袋慢慢吞吞地走出门外,心里暗想,她还是得给姨妈姨父去个电话,让他们回来看着他一下。
忧心忡忡没几秒,angr猛然回神,试图缩手,可已然来不及。
陈非池撬开她手指,一把夺过录音笔。
angr跳起来去抢,“还给我!“
陈非池大步后退,用力关上门。
“砰!“
“啊啊啊啊!你骗我!“
她怎么忘了,关于宋岩对他的所做所想,无论好坏,他全部都要。
累。比跑了半程马拉松还要累。
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腿间一动还火辣辣地疼。
哎,特别特别特别不想起床,就让她死在床上吧……
我的亲娘,你行行好,能不能别敲了……
伴随着砰砰砰地敲门声,门外传来宋母中气十足的声音:“岩岩,起床了!”
宋岩翻身对着密闭的窗纱,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宋父在外面劝解,“别敲了,影响孩子睡觉。”
宋母大声道,“睡什么睡,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说罢,忽然呀地一声,“糟了!”
“怎么了?”
“说不定岩岩根本不在家。”
“门口有她的鞋,怎么就不在家了?”
“哎呀,这还不简单。她把门拿钥匙一锁,故意放双鞋在门口,制造在家的假相,想骗过我们。”
宋岩被子里咕哝一句,“更年期妄想症。”
“可非池都说了,已经把她送到家,而且这鞋是昨天她穿的那双啊?”
“她这样的鞋有一打,非池从小就会为她打掩护,你又不是不知道。哎,我再给非池打个电话。”
话刚落音,宋岩猛地坐起来,扯着嗓子喊,“妈,我在家呢!”
暖阳高照的晌午,申城s大教职工小区内某套房内,传来某个母亲对女儿日常的训斥。
“……”
“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就赶着来吃饭,饿死鬼投胎吗?”
“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旺旺都比你收拾的好看。”
“头发让你不剪你非要剪。”
“就拿昨儿个回国的……”
沉默地挨训了良久的宋岩迅速打断宋母,“不是您从前让我讲究内涵,不要注重外表的吗?”
母嘲讽,“你也说了那是从前。博士没考上,那还能有什么内涵,只剩肤浅的外表。不把肤浅的外表收拾的看得过眼,哪个男人能看上你?”
宋岩低头扒饭,含糊道,“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