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四点从酒店回来,路上不免受了些凉风。被敲门声惊醒后,只觉头痛一阵接着一阵。陈非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已到早上十点。
陈母在外面唤:“非池,下来吃早餐了。”
听见陈母的声音,陈非池略怔了会,旋即闭眼假寐。
敲门声又响了两次,便归平静。
半小时后,陈非池带着满脸冷淡姗姗来迟。
首先迎接他的是两岁的弟弟陈非洋,挣扎着要从餐桌旁的儿童座椅上起来,拿着小勺子朝他挥舞,“哥哥哥哥吃饭饭”
陈非池嫌弃地看了半张脸都是米粒的弟弟一眼,快速从他身边走过,视线掠过饭桌上半糊的鸡蛋和看起来不大有食欲的水果粥。
陈非池下意识瞧向陈母。
陈母略带歉意地解释,“厨师请假了,我做的早餐,没掌握好火候。”
陈非池还没说什么,陈父便忙为老婆辩白,“你小子有的吃不错了,挑三拣四。”
陈非池捡了粘在衬衫上来自于陈非池勺子上的米粒丢进嘴里,径直走进厨房,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出生鸡蛋。然后系上围裙,自顾自地开始煎蛋,不一会,几个半面金黄的鸡蛋便上了桌。
陈母夸赞:“我儿子的厨艺原来这么棒。”
陈父冷哼:“煎个蛋就是厨艺好了?我当初可考了厨师证的。”
陈非洋小手去够明显看起来更好吃的煎蛋,咿咿呀呀:“哥哥要吃鸡蛋”
陈非池将盘子端远了点,凶道:“你不能吃。”
陈母笑着打趣:“哥哥对弟弟这么小气的。”
陈非池又回到厨房,不一会就拿了个煮鸡蛋搁在陈非洋面前,面无表情道:“小孩子不能吃油炸食品。”
陈父陈母均是一愣。
陈非池随手将煎蛋和黄油夹在两片吐司中,径直走到餐桌尽头入坐。
陈母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哥哥可比我这个妈妈细心呢。”
陈父虽不赞扬,但言语中明显和蔼很多,“非池,坐过来点,我有话要对你说。”
陈非池一如既往地对陈父的命令拒不执行,冷冷说:“我听得到。”
又道,“正好,我也有话要对您说。”
陈父和陈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望向陈非池。
陈非池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这才开口:“爸,我其实并不赞同急于上市,也不赞同将邱氏作为我们轮融资的最重要的投资方。”
自陈非池归国,都是陈父拉着他了解自家企业。此番陈非池主动提及,陈父甚是高兴:“哦,为什么?”
陈非池思索片刻,将理由一一道来,理由有三。
一,据他了解,邱氏非常擅长兼并收购其他企业,甚至有不少是恶意收购,在这方面可谓臭名昭著。若得了邱氏的投资,未必能保全住自己在公司的一席之地,虎视眈眈的投资方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二,邱氏实际上是家族企业,申城的邱氏集团只是邱氏家族里的一部分,其现任董事长其实并不是邱氏家族的掌舵人,掌舵人名叫邱安衍,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据他了解,邱安衍沉迷投资科技股,对酒店业并不重视,近年也没有下达积极拓展集团酒店业的业务的指示,整个邱氏的酒店业都兴用懒政,或许会影响到自家公司的经营模式,造成虽然成功上市,但整体发展向下的颓势。
三,上市重要,但也不是当务之急,毕竟现在公司资金流还算充裕。在他看来,提升酒店质量,打响品牌热度了再上市,股票市值会更高,赚的也会更多。
陈父听完,问陈非池:“非池,你知道公司成立多久了吗?”
陈非池回答:“快十年了。”
他升入初三那年,陈父赚到开酒店的第一个一亿元,成立了“东池集团”。
陈父摇头,“你说的那是东池集团成立,在爸爸心里,公司已经走了十八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