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声响不停撞进耳膜,宋岩迷迷糊糊中转醒,下意识环顾四周。
室内太暗,连身边搂着她的陈非池的轮廓都辨不清,显然是遮光窗帘的效果。虽看不见窗外,由那不绝于耳的响声却也感觉得到,外面是怎么样一副盛景。
烟花秀已经开始了?
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原来时间已到零点一刻。陈非池这家伙,明明保证会叫醒她,自己却还是睡着了。
她同母亲承诺了和同学看完江滩烟花秀就回去,现在她该走了。
轻轻地将陈非池搁在她腰上的手拿开,缓缓从床上起来,偷偷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长形枕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推开门出去,便见得客厅的落地窗外,烟火璀璨在夜空,绚丽而壮阔。
她忍不住走到窗前,往外眺望,不禁唇角上扬。
去年元旦时,他说近年会带她到视野更好的地方看江滩烟火秀,他没忘,还做到了。江东新区四百多米高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视野极佳,烟花如在眼前绚烂。
房间是用她的身份证开的,钱是他预付的,按计划她先到,他后至。来送特厨定制西餐的服务员视线在她和他之间游移好几次,那目光像他是被她包养的小鲜肉。她别提多别扭了,他倒镇定自若。
“满意你看到的吗?”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每次听到这话她都想笑,她憋笑着点头:“满意啊。”
又叹口气说:“以后别这么破费,毕竟你花的是你爸妈的钱。”
到酒店后,她稍稍的查了查房费,足足有六位数,简直令她咋舌。
他抱住她晃荡:“我花的是我自己挣得钱。”
她愣了愣,“自己挣得?”
他点头,“去年我爸给了我一千万练手做投资,我赚了点钱。”
“哦。”她微微低下头。
陈伯的酒店生意越做越大,个人已踏入十亿俱乐部。去年秋季,他们全家搬进了申城有名的富人区。
陈伯一下子就能给他一千万练手,而她家的总资产也不过千万……
嗯,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以后三观和见识、想法也会渐渐变得不一样。
“怎么不问问我赚了多少?”
“赚了多少?”
他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个二,她讶异:“二十万?”
他茄一声:“哪有这么少,两百万。”
她嘴张成型,眼睛瞪得老大。
静态投资收益率20……
下意识又为他担忧:“你炒股啦?不要太沉迷,股市风险太大。”
他否认:“我做风险投资,投了家做智能小家电的企业,还参与了产品市场定位。”
她沉默。
他捏捏她的腰,得意洋洋:“我厉害吧。”
她点头,由衷道:“厉害。”
他轻吻她的脖子,低笑:“我其他方面更厉害,要不要试试?”
脸颊微微地发烫,她间接拒绝:“我和我妈说好了看完烟火秀就回家的,现在要走了。”
他将她掰过来对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唇角微撇,语气甚是可怜:“宋岩岩,现在都二零一三年了,我满十八了……”
每逢他想更进一步,他就会对她装可怜,每次她都会心软,准他稍稍放肆一点。
可在听到他方才说自己挣了多少钱后,她再听这话,反而心来。
她严肃道:“你都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哪里满十八了?”
“我不管……”他将她摁在落地窗上,亲吻她。
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直到肩膀有微微凉意,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妙,她试图弯起膝盖撞他,却被他有所准备地防御,长腿挤在她腿间,动弹不得。
直到她看起来都快哭了,他才停下动作,单手撑在她头侧,下巴微低,直视她的眼睛:“是不是满十八了,你就真的肯给我?”
她对上他的眼睛,点点头。
他似乎松口气,脑袋枕在她肩上,连连叹息:“那不得等到出国以后才行?为什么我要下半年过生日啊……”
说完又摸摸她的腰,自我安慰着笑笑,“不过到那时候也不错,我们租个公寓,天天在一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吵我们。”
她心里有点儿难过,附和道:“是啊。”
他直起身体,为她扣上羊绒开衫的珍珠扣,口气,“可是我很没有安全感。”
她避开话题,问:“难道你就是为了性才和我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了。”他迅速回答。
恰逢焰火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响亮又急切。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转身走到客厅沙发处,弯腰拿起她的外套,“我送你回去。”
她走到他身旁,由着他为她穿上外套,回答道:“不用啦,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让酒店给我叫个出租车就行。”
他不肯:“现在太晚了,危险,万一司机图财图色怎么办?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
“都是正规的,不至于吧。”
“就是至于。”
“那让酒店帮忙叫个女司机。”
“女司机也有可能喜欢女人。”
“……”她不想理他,自顾自往前去。
他挡住她,单手解衬衫扣子,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后退两步,妥协道:“……好吧,你送我。”
……
出租车上,他坐在副驾上指路,总是指错,车围着城绕了半小时还没到。她笑话他路痴,和师傅说不要听他的,强势地让他闭嘴,指了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