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概念?合战之法加持下,甚至连挡一挡、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杀了。
“咕噜……”马背之上,一名兵士吞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问:“大哥,你说,这真的是一个罪民做的?就算是呼将军亲自出手,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闭嘴!都打起精神来!你们这副德行,要是方然忽然杀出来,是想也都变成这些尸体吗?!”
方然自然不会杀出来。
他耳力敏锐,这些天雷门人从不远处打马奔驰,说的这几句话,正巧落在了方然耳中。
“呼将军?我还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前哨的营寨,没想到,还有将军这一级的天雷门人坐镇?哈,赚了。顺手除了去,也算先砍断天雷门的一只爪子!”
掌旗使座下,直属的精锐战力,将军,在方然眼中,已然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方然冷眼看着营地之中如此折腾,一直到了日落月升,营地之中,火把接连亮起。
他从藏身的那片阴影之中走出,远远看着营地之中的火把跃动,猛地发足疾奔。数个起落,便已经来到了营地外墙下。
观察了半日,外墙上守卫的分布,早被方然摸得一清二楚。他靠在外墙之下,心中默念:“三、二、一。”然后骤然跃起。
外墙高足有十丈有余,却难以阻拦方然的轻巧一跃。
方然跃到最高处时,墙头上的守卫,正好在这一刻错身而过,背对着背,巡视过去,留出来一刹那的视线死角。
就在这一刹那视线死角的当口,方然如同鬼魅一般,从守卫背后掠过墙头,再稳稳落落下,就地一滚,便藏在了一堆箱子之后。
“咦?起风了?”一名守卫疑惑地挠挠后颈,回头看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太紧张了太紧张了。守卫这么森严,还有呼将军坐镇,量那方然,也不敢来找死!”
方然落脚之处,正好是一片堆放杂物的角落。他刚一落地,便有一行守卫巡查过来,堪堪和方然擦身而过。
时机稍有差错,便立刻会被发现!
方然一脸淡然,这妙到巅毫的时机,全部在他精准的推演之中。
“对营地建模!”方然低声喝道。
从墙头跃过的一瞬间,方然就已经将整个营地大部分的区域,收入眼底。此刻,一座几乎分毫不差的模型,在天机轮盘之前建立起来。
这还不够。
各处巡逻的兵士、隐蔽在暗处的暗哨,也一一在方然眼中,无所遁形。
这些明岗暗哨,数目繁多,方然一边解析推演,一边心中暗想:“天雷门,果然不同凡响。只这些岗哨分配,就超过了荒辰许多!”
这些岗哨的位置、人员分配,恰到好处地将整个营地,纳入了一个完整的监控之内。岗哨之间,互为犄角,每一个岗哨,都至少会再将另外一处岗哨纳入视野,而这个岗哨本身,也会被别的岗哨所看到。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任何一处有了意外,都会被立刻监控到,然后瞬间传遍全营。
“只是最靠外层的一座营地,就已经显出来了天雷门的周密,呵呵,不过这种布置,倒还难不倒我!”
这些岗哨,的确布置的精妙,但是在天机轮盘解析之下,却依然是千疮百孔,充满了破绽。在方然看来,便如同一名绝色美女,罩着一层薄纱。薄纱倒是该遮住的都遮住了,但是,薄纱本身,就是透明的东西,又如何能挡得住方然的视线?
岗哨安排的巧妙,但是,哨位上面,卫兵些微的晃动,或是精神上哪怕最细微的倦怠,都会造成一瞬间的空隙。
而有了这些空隙,那么这些防备布置,在方然看来,便等同于不存在!
他也不再躲藏,索性大摇大摆,从藏身的一堆箱子后面走了出来。走出来时,正好掐着一道视线扫过之后,一瞬间的视觉盲区。
两个岗哨相对而设,其中一人困倦打了个哈欠,方然便他对面之人的身后,缓步走过。待卫兵哈欠打完,视线落下,方然便已经转到了营帐后面。
一队巡逻兵列队走过,方然紧跟在最后那人身后。经过一处暗巷之后,就已经没了方然的影子。
越接近营地核心,布防便越是周密。可是方然就是信步闲庭,有时候快走两步,有时候突兀地停住脚步,有时候闪身融入一片阴影,有时候借着兵士们的身体,遮住视线。
人多眼杂,可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方然的踪迹。
“这个防备,看着紧,闯起来松。不行,不行啊!”方然哂笑着,一步一步,轻松走近了营地核心。
越接近营地核心,气氛就越是压抑,还凭空飘来一阵一阵,淡淡的血腥之气。
这是杀戮无数,才在兵甲上面,积下来的鲜血气息。这股气息冲进鼻子,让方然一阵一阵的恶心。
也不知道这个营地里,死过多少人!
一阵训斥责骂之声从不远处传来,方然屏息静听,便听到了一个雄浑的声音,如雷霆炸裂。
“混账!一群饭桶!快上百号人,找不到一个方然!我要你们何用?!”呼灼海愤怒地咆哮着,一拳轰在旁边一根柱子上,柱子应声化作片片木屑,“继续给我搜!找不来人,坏了统领的大事,你们全部都得死!”
最精锐的数队人马,却连一个方然都无法找到,这,让营地之中坐镇的那位将领呼灼海,无比愤怒!
呼灼海面前,跪伏着一名兵士,这名兵士沉声回禀道:“呼将军,卑职已经派人搜索了从营地到天绝岭这条路上,周边三十里范围的每一处。可是,就是找不到方然的踪迹……别说方然了,兄弟们前些日子刚清理完那边的罪民,这半日搜查下来,便是连个活物,都没有见到!”
“三十里找不到,就扩大到五十里,五十里找不到,就继续扩大到一百里!他一个最卑贱的罪民,就算能修行,横竖不过是三步,还能插翅膀跑了?!”
“卑职这就加派人手!只是……”
“有屁就放!”
“只是再增派人手进荒野,怕是营内守备空虚!”
“空虚个屁!他还能袭营?”呼灼海怒骂一句,最后以一个炸雷一般的“滚”字结尾。
那名兵士如蒙大赦,慌不迭地转身离开议事堂。
方然藏身在议事堂的檐角下,静静听着呼灼海怒吼。看着那名兵士离开,身影一闪,便也没入了阴影。
“统领的大事?”方然自言自语,“呵呵,这趟倒是来的不亏。看来,是布下了罗网,等着我来投?大事……你们的大事,可不就是我要破坏的事么?”便从藏身之处,现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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