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酒量奇佳。
原本阿米尔听师父说起,西域回人都是海量,中原人少有能与回人拼酒的。
哪知这少女一碗碗酒干下去,全然不见醉意,反而兴致更高,高歌大笑,连连举碗。
一个时辰下去,那少女依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倒是这些西北好汉们不少都倒在了桌子下面。
又过半个时辰,少女终于酒足饭饱,又与几位镇中的长老喝了酒,道了珍重,这才起身向楼下走去。
阿米尔跟在少女和几位长老身后,一位长老忽然回过头来对阿米尔道:“巴郎子,这姑娘对咱们有大恩,但咱们没什么好东西报答。我这有一枚金戒指你先拿着,一会你送她回去的路上给了她,若是她不肯要,你只管快马回来,不要接她手中的东西就是。”
他本来担心着姐姐,但想到长老对自家一直照顾,更何况除了他也的确没人能与少女交流,只能应承下来。
那少女与众人作别,牵了自己寄存在客栈的马匹,便向镇外走去。
阿米尔也牵了自己的马,跟在少女身边走着。
到了镇外,少女翻身上马。阿米尔也上了马,跟在少女身边。
路上那少女抱怨起来:“真不知你们这的人都怎么想的,为何要将我围住?”
阿米尔知道少女说起的是二人刚相见时的场景,便道:“你打了人家儿子,人家当然不能让你走。”
少女挑起一边眉毛:“谁的儿子?”
阿米尔道:“阿孜娜大婶的,就是手持菜刀的那个中年妇人。”
少女忽然瞪大了眼睛,奇道:“那是她儿子?我看她拿着刀追着那人跑,以为是他偷了那中年妇人的东西。”
原来这才是她出手的原因,阿米尔不禁失笑:“这也怪不得你,阿孜娜大婶脾气火爆,她儿子一犯错就要演这么一出,你听不懂他们的话,这才闹了误会。”
那少女点了点头,却毫无征兆地转头看向阿米尔,哼一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在我身边?”
阿米尔一愣:“谁说的?”
那少女道:“你在我身边一直心不在焉,当我看不出来?”
原来少女早看出他有心事,只是以为是自己讨厌她。阿米尔不禁苦笑:“不是,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情。”
于是他将自己姐姐生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少女“哎呀”一声皱起眉头来:“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姐姐的病情。”
阿米尔笑着摇摇头:“姐姐身体一直很好,不会真为了这点风寒伤了身子。何况我答应了长老,要将你送出二十里才行。”
少女嘴一撇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回去就说已经送出了二十里,他们一定相信。”
阿米尔笑道:“这可不行,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好才行。”
少女叹一口气,笑骂道:“固执。”
阿米尔又看向少女肩头的白鹰:“不说这个了,说说你那只白鹰好么?”
少女看了白鹰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想打白王的主意?”
阿米尔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这鹰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我们回人这边,比它体型巨大的鹰数不胜数,但是如它这般勇猛神俊的恐怕一只也没有。”
少女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阿米尔夸赞的不是那只白鹰,而是少女本人一般。
“这是当然的,我们家白王可是关外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