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出马,一次把青莲寺、三圣庵的和尚、尼姑全部抓进大牢……这在余杭着实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试探着打听,一问才知竟和两年前普凌的案子有关,“县尊大人还想着查普家的案子呢。”
这落在一般人耳朵里也就算了,可落在余杭一些乡绅耳朵里,那可就窝了火——前阵子陈兴查普凌案子,那段日子可没被小鬼折腾。而巡检司的人听到这消息却是个个摩拳擦掌,看向那些大户的眼睛都快冒了绿光,活像是饿了几天的狼崽子。
事情虽然不少,只陈兴并不知道巡检司和余杭其他大户的事,将和尚、尼姑抓回大牢,当即关了县衙大门审问起来。
别看这些和尚不像和尚,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些和尚的确有几分耐性,无论怎么问,愣是一句话没说;至于那些尼姑,别看她们都穿着尼姑衣,可一上堂,立刻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然后娇滴滴的一起喊着冤枉……
俗话说奸不自招,想这些人自己主动招供估计是没多大指望,陈兴坐在椅子上闷头想了想,旋即对老李头道,“兄弟们今天一趟也辛苦了,你去宰几只鸡,再杀条狗,对了,血给我留着。”
一旁的小土匪们虽然穿着差服,也老老实实杵着水火棍,可刚才被尼姑们一番叽叽喳喳的折腾已是笑的东倒西歪,现在听到陈兴又是杀鸡,又是杀狗的要犒劳,又是一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老李头闻言不解,“这鸭血、猪血听说有人吃,可这个鸡血、狗血……大人呐,鸡血、狗血吃了上火。”
陈兴闻言一笑,“谁说我要吃了?本官是要用!”
一听这话,老李头尽管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退下去做了。不一会儿便听后面传来磨刀声,再来就是鸡叫、狗吠的声音。莫约过了几炷香的时间,老李头两手分别提着个血淋淋的木桶过来,“县尊,这是狗血、这是鸡血。”
陈兴走下案来,看了两个木桶,这狗血还算正常,这鸡血却是红的发黑,看得陈兴胃里一阵翻涌。陈兴先让老李头下去做饭,继而拎起那鸡血木桶闻了闻,可这刚闻了一口气便险些吐出来,“这鸡血也太腥了吧?
说着又去闻了闻装狗血的木桶,“这还差不多。”
满堂人还在好奇陈兴究竟要干嘛呢,却见陈兴拿了块破布在狗血里搅了搅,继而在堂下滴了一圈。血落地上不算啥,陈兴还用脚来回蹭,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地面就是一片滑腻腻的血脚印,脏是一回事,看着恶心才是真的。
陈兴又对列在两边的衙役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也踩踩。”
好嘛,这地上就更恶心了。
待地上全是血污,陈兴又在两个衙役的水火棍上擦了点血,“好了,把那个小和尚带上吧。”
至此,在场这些人才隐隐猜出陈兴的意思——感情是要威逼恐吓那个小的呀。
果不其然,小和尚还没进衙门呢,在门口看到这满是血迹的大厅就吓得尿了裤子。陈兴毕竟是现代人,没让人跪的习惯,尤其对面还是个小孩。陈兴不想让这小和尚跪,无奈这小和尚是真被吓着了,站都站不起来,哪怕地上全是血,也是一身子瘫在地上。
本来就是要吓这小子的,现在这表现简直是太符合自己的预期了,陈兴见状一拍惊堂木,“本官……”
陈兴才刚说出两个字,瘫在地上的小和尚闻着这堂里浓重的血腥气,竟然哇的一声,却是呕吐起来!
也不知这小和尚到底吃了什么,这吐的不算多,可这味儿也太重了,刹那间,整个二堂就充斥了一股酸臭气,加上地上狗血的血腥气,两两混杂,那味道简直是绝了。
陈兴本来还好好地,无奈这酸臭气实在太重,闻得他也有些受不了,当即喉咙一阵瘙痒难耐,亏得还有几分克制,不然陈兴也得吐了。陈兴抚这胸口顺了顺,这才压下呕吐的冲动,一看其他衙役,却是个个面不改色,显然这种程度的气味还在他们忍受范围之内。
陈兴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询问那小和尚,“青莲寺其他和尚我都动了刑,原想着就你例外不太好……不过既然他们都已经招了,你嘛……随便说点,算你主动投案自首、就不对你动刑了。”
小和尚大门口就吓得尿裤子,可见其内心是何等恐惧,一听陈兴这话,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大、大、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兴闻言笑着朝两边衙役看了看,“打一个小孩子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可这……他不招我也没办法。”说着又是拿了根签子,“也只能打了。”
陈兴说着便将手里的签子丢了下去!
小和尚一看那顶端红的发黑的签子掉下来,又见两个衙役拿着水火棍朝自己走来,立刻哭着膝行跪爬上前,“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打我……哇……”
接着什么也不用问了,小和尚身子完全蜷缩在桌子下面,两手扒着桌子大腿,两眼汪汪、可怜巴巴,又警惕的看着两边的衙役,炒豆子似的便将知道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