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严柄权笑了,笑的极其怪异,甚至有些令人惶惶,林如芒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戚继业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上,阴阳两仪剑客那自负高手的冷酷表情也变成痴呆。
咔咔咔!
严柄权浑身上下都冒着骨头变化的声音,倒是有些像过年的竹节鞭炮一般,只见他的眼珠嘴巴上下颠簸打转,一个呼吸的功夫一位一头黑发的翩翩公子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人长得比因如是俊朗,五官长得已经算是秀气,不过因如是自然不会承认就是了。
“严柄权,当真是周不笑化妆变的!”高手尽数变色,谁能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怀疑的严柄权居然才是周不笑。
周不笑嘿嘿一声拿过桌上的酒杯,将花雕尽数灌下,这才打了个嗝抹嘴道:“既然认出倒是早说,这等美酒在前,没得喝,可憋死我了。”他语气中居然有些责怪因如是的意思。
“这位因嫖客你说说这次扮演我哪里露出了破绽?要知道我便是从此就改姓严也没人能看出端倪。”
“自然是你说的话太少了,说白了严柄权啊,还要傻些。所以莫说是我,学士都看出来了。”因如是拍了拍边上学士的肩膀似乎有些钦佩。
“我的话还不够多?”周不笑哑然。
“若是和寻常人比,自然是多了,但是这严柄权可不是常人,是真傻,所以我在此吃喝他最多忍耐三息而不是半个时辰。”因如是中恳道,“心中只有国家成规,儒门教义的人你说傻不傻?”
周不笑点了点头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这等人少。”
“自然是少,否则我也不会视他为心腹。”黄玉蝉呵呵笑道。抚了抚胡须似乎因为看出周不笑的破绽而自得。
“严柄权是学士的破绽,但是偏偏这破绽太大,所以也就将你顺势也漏了出来,学士明白人。”周不笑认真的说道。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学士是明白人。
呛啷啷!
这是十位高手露出兵刃的声音,一股杀气凌冽而来。
十把兵刃所指,都是周不笑的后脑勺的风池穴,但凡他再敢动弹一下,便要被扎个“透脖凉”。
因如是不急,继续在桌上寻他想吃的菜,随口问道:“今天这剑,非偷不可?”
周不笑摇了摇脑袋,直将身后的几个高手晃的一震,随口回答道:“你还别说,真非偷不可,不然凭着当年学士给我倒酒的这关系,我大约就不来叨扰了。”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似为学士和在场的一干高手而遗憾。
终于因如是来了兴趣,问道:“为何?”这次他总算是正眼看着周不笑问了,而且颇为认真。
“你猜。”
在“猜”字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周不笑动了。
惊鸿飘渺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十把兵刃顿了一下。
噼里啪啦!
十把兵刃几乎在同意瞬间掉在了地上,就如这十个高手都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十尊高手表情狂变,身躯暴退,直接腾挪出数丈,谁都没有看清楚自己手中的兵刃是怎么被打落的,只是在眼睛一眨的瞬间他们便感到手边传来一种恐怖的没边的内力,将他们虎口打的一阵酥麻。
周不笑依旧站在桌边,连位置都没有变一下,端着盛着御赐花雕的酒杯点首道:“林兄手艺还是不错,方才一招之间唯有你的手掌周某人弹了三下你才撒手。”
众人看去,林如芒表情苍白,在他右手虎口所在赫然有三个不大不小的红印子。
高手们脸上留下冷汗,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掌背上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刺痛,俱是多出了一个红点!
因如是摇摇头看着黄玉蝉摊开手,似乎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道:“你看看,让你叫两仪剑客去歇着,你不听。”
黄玉蝉的表情终于有些不妙,因为周不笑的武功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程度。
这出手的速度快,太快了!
周不笑喝完杯中酒,似乎有几分痛快,笑着看向因如是道:“今天你拦不拦我?”
“你还别说,真非拦不可,不然凭着你我这些年的交情,我大约就不来叨扰了。”因如是一字一句的将周不笑方才的话还到他的耳中。
因如是笑的自信。
周不笑眼中放光,“为何?”
“你猜!”
没有任何的征兆,或者这些高手都想到因如是会在“猜”字落下的瞬间出手,但是因如是动的实在太快。
若万载的寒流涌动,因如是对地一踏,无限的寒霜暴起,从他的丹田轰出来。
咔咔咔!
他所坐的椅子最先结成了冰雕,随后是他手中的筷子,盘子,鸡骨头和熊骨头,仿佛塞外最严寒的凛冬降临了一般,百万里的江山一夜冰霜!整个内院的温度骤然低了无数倍,瞬间就化作了一处冰窖,本来长得苍翠的竹子也冻成的冰柱。一片银装素裹。
霏霜霖霖!
天下最寒的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