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洪钟,醍醐灌顶,在所有人耳边响彻,那几个江湖人士呆滞后退,撞到座椅,耳边、心头,这句话皆在回荡。
“为国、为民?”
李牧冷笑道:“国之不存,民何在?你们应和郎中鹤在此行逆国之罪,你们以为是侠义?推翻了朕就是功德?”
“看看这一地的金银首饰吧,”李牧转身看了几人一眼,笑道:“呵,侠士。”
一个人顿时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抬脚便沿着大门跑出去。
另一个站立抱拳,恭敬的说道:“皇上,在下……在下羞愧。”
另一人原本四平八稳的坐着,但现在却心甘情愿的跪下。
最后一个侠客脸上神色如旧,心中虽震撼,但这话却是出自一个被称作“昏君”、“暴君”之人的口中,他何德何能,可以说出这种话。
“皇上,何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您能说出具体为何?”
他绝不信这个昏君能真的说出这样的话,“你若是懂侠义,这些年为什么会怨声载道?”
李牧凝神望着他,冷道:“因为飞剑宗、因为云龙宗!他们设局以霸宋为引子,威逼我们每年上供,视百姓性命如草芥,如果不加高赋税,换来的就是我天唐圣朝所有百姓被仙道宗门奴役!”
“你们不敢对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所以只敢对抗我这个凡人吗?”
屋子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人忽然反驳道:“可你如此加收赋税,民怨载道,迟早也会亡国。”
李牧冷笑了一声,转脸笑道:“你们若真的是侠,那么我给你们机会,跟着我干,看看我会不会亡国。”
“跟着您?”那跪着的侠士神色激动,“可您的名声……”
“名声于我如浮云,恶名如风,常伴我身,是非孰过,需得亲眼见到才可下定论。”
李牧转头看向禁卫首领道:“吩咐下去,这些人什么时候愿意来皇城当差,禁卫军都可以接纳。”
禁卫首领深深的看了这些江湖人士一眼,目光中不乏冰冷不屑之色,却不敢反驳,点了点头。
这时候,查探这座宅院的禁卫从后屋里钻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皇上,发现了一处地室,下面有人反抗,已被我们杀了,其中一个兄弟受了轻伤。”
李牧快步径直往后院走去,“带路,去地室。”
“是!”那名禁卫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兄弟们受伤也可以视若惘闻,如此只用威势不行恩泽,迟早会令人心寒。
禁卫首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不要想得太多。
他点点头忍气吞声跑到队伍最前头,穿越了长廊院落,三座拱形院门,走到一处湖面前,小桥之上木板相接,李牧站在石桥上,看着假山被禁卫劈成几半,碎屑洒落,逐渐从内露出浑浊昏暗的光。
往下阶梯之下复行十数步,拐角便是一处较大的石室,此刻在石室里横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成潭,想来是方才与禁卫相斗而成。
再往里走,便看见奄奄一息的诸葛刚铁,手臂已经被斩断一只,鲜血汩汩流下,披头散发的模样十分惨淡,他双目无神,脸上全无血色。
但看见来人竟然是当今圣上后,忽然挣扎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皇上……皇上亲自来救我?!
微弱的声音传来,“小人……小人罪该万死,累得皇上身犯险地,罪该万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