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七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不在百花谷了。
“嘶”
她按着还隐隐作痛的头掀开锦被,慢腾腾的半坐了起来,这桃花酒虽是好酒,可喝多了的后果也很严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痛的要命。
昨天她扒出来酒后,便一口一口的喝,然后呢?她怎么回来的?
关于之后的印象,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门口候着的青莞,青雪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刻敲了敲门,问道:“主子,可是醒了?”
“嗯。”十七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真真是祸不单行,看样子好像还染了风寒。
青雪一听十七的声音,立刻道:“我去端药。”
青莞小心的关紧了门窗才凑到十七的床前来。
“我睡了多久?”她一边任由青莞给她轻揉着脑袋,一边闭着眼睛问道。
“已经一天一夜了。”青莞轻声回答。
唔,这么久了,果然这桃花酿的后劲是够大的。
“主子,不是奴婢说你,你说你喝这么多酒万一出事怎么办?”青莞不赞同的看着她,“若不是薛王爷喂了您一碗醒酒汤,您怕是要睡个三天三夜了。”
十七表示受教了,她下次绝对不会再喝这么多了,不过
“薛白给我灌了醒酒汤?”她微微一挑眉,捕捉了下重点,薛白那只黑心狐狸怎么会如此贴心?
“嗯,主子被薛王爷带走之后,我们等了等,没等到你回来,于是就跟着林一来了昭元王府,直到傍晚,才看到薛王爷抱着你回来,还吩咐我们去拿一碗醒酒汤来,是他亲自喂您喝下去的,连撒了他半身汤他都没介意。”
青莞说起来也是觉得不可置信,前一秒还面无表情冷血杀人的人,后一秒居然会不厌其烦,颇有耐心的哄十七喝醒酒汤。
“是啊,奴婢当时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青雪刚巧端过药来,顺势接过话来。
十七若有所思,唔?这只狐狸怎么突然转性了。
“说起来那日,在主子你们走后,大家都纷纷议论薛王爷是不是个断袖呢。”青雪将药放置在圆桌上,又道,“更确切的说,主子和薛王爷是断袖的传闻已经传遍了临安城了。”
十七长叹一口气,表情悲壮:“在永夜城被传断袖,在临安城也被传断袖,看样子我这断袖的传闻是甩不掉了。”
青莞安慰着她:“没关系,主子,他们并不知晓你的身份。”
十七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话虽是如此,但我还是好郁闷啊。”
“该郁闷的是我,你郁闷什么?”一道凉薄又带着两分笑意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十七一听,将头从枕头里拔了出来,转头便看见了薛白神情颇为愉悦的看着她,十七心里一阵纳闷,这位爷莫不是脑子中风了?被传断袖他愉悦个什么劲儿啊。
“王爷。”青莞,青雪齐齐行礼。
“嗯。”薛白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是。”两人虽应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反而一起看向十七,直到十七微微点头,两人才退了下去。
薛白倒是不介意,伸手端了被青雪放置在圆桌上的那碗药坐到了十七的榻前,道:“再不喝,药就要凉了。”
十七接过那碗黑漆漆的药,皱了皱鼻子,感慨道:“你这里是不是风水不行,我在永夜城从小到大都没染过几次风寒,怎的到了你这里,三天两头便要喝药。”
薛白看着她把药喝光,才慢条斯理的道:“你自己身子骨不行,怎怨的着我这儿的风水了,本想着给你个蜜饯儿让你去去口中的苦味,听你这句话后,我决定摒除这个想法。”
十七嘴巴里正苦的难受,听了薛白后半句话后,眼中的亮光像火苗被浇了凉水一样,噗的熄灭了,她揉揉鼻子道:“小气,说真的,你应该像我学学,不要跟小辈的人计较,唔,我们永夜城得罪我的多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是不会计较的。”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十七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头皮一紧,立刻干笑的转移了话题:“用过晚膳了吗?没有就一起罢。”
薛白这才瞟了她一眼,施施然的起身,顺手塞了个蜜饯儿在她的嘴巴里。
十七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头发稍稍洗簌了一下,便坐在了圆桌前,薛白颦着眉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晌,到底是拿了木梳,慢慢的给她顺着那一头乱毛。
十七哪敢让这座大神服侍自己梳发,连连摆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薛白却是按住她,不让她动,“我看着,心里,不舒服。”他蹙着眉盯着她狗毛一样的乱发,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