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鱼收回了视线,他满是汗水的手心紧紧的篡着那枚玉佩,那玉佩清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许多。
“我不认识你所说的神灵,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老前辈,你会不会搞错了?”
老道人又抖落了一些天机:“这条蛇不过是一半,另一半神的秘密藏在……”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褶皱的眼皮下,那双微微浑浊的眼睛在张守鱼身上打量了一番,他微笑着发问: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应该与老夫说说你的秘密?若是我对答案满意的话,兴许就会放过你了。”
张守鱼诚恳道:“老前辈说笑了,晚辈才疏学浅,年虽十八却一事无成,哪来什么秘密?”
“你倒是谦虚。”老道人嗤笑一声,缓缓道:“若你不愿意说,我问你便是,你若是不答,没关系,老夫也有办法让你开口。”
张守鱼心中剧震,他感觉似乎有许多无形的丝线将他缠绕了起来,一瞬让他遍体寒冷。
他连忙将手伸到后面,俞潇婉错愕了一下,立刻会意,搭上了他的手将灵力输送给他。
老道人对这一幕视而不见,自顾自发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起死回生的?起死回生之后,你还是你吗?”
老道人的声音如惊雷节节炸破。
俞潇婉的手猛然一颤,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身前的少年,那游方道士的话她还来不及消化,只是那话中大致的意思一下震得她脑子空白。
张守鱼身子一下僵直了,他深吸了口气,沉声反问:“第一次,是你下的手?”
老道人摇头道:“非也,我不过是借了一位老朋友的手杀死你,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夜之后你竟然没死。”
张守鱼蹙眉问:“老前辈究竟为何要杀我?”
老道人瞥了他一眼:“如今是老夫在问你,怎么倒成了你套我的话了?若你实在不愿意答,无妨的。”
说着,他一只干瘦如爪的手从衣袍中探出,狂风震荡,原本在张守鱼周身若即若离的丝线骤然收紧,少年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皆是穿身而过的锁链,脑海之中更是如有冰丝缠绕,痛得他浑身挛动,手脚抽搐。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俞潇婉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想要将灵力输送给他,结果如触电般被震开。
张守鱼的脚跟逐渐抬起,很快,他双脚离地,被那老道人隔空抓起。
老道人一指轻点他的眉心,接着咦了一声。
“你的魂魄倒是有些古怪。”
张守鱼死守着心神,他抓住腰间的照幽笏,扔给了俞潇婉,少女手一抖,差点没有接住,她握住了那白玉笏柄之后,神色一晃,立刻明白了过来。
“此间所有阴鬼……听我号令!”
俞潇婉握着玉笏,竭力嘶喊。
山野之中,阴风大作。
老道人面色微变,他不明白为何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居然能使用照幽笏,只是这一刻,那照幽笏分明已经生效,阴风潮水般灌入了这座墓室之中。
对于老道人来说在,这些小鬼只能算是麻烦事,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
木使者握着那罗盘的手忽然收紧。
他眉头皱起,低下头,只看见上方的指针不停地转动。
原本来说,他需要计算数十次才能摸清楚张守鱼的藏身位置。
但是此刻,那座山上忽然挂起了一阵阴风。
木使者第一反应是张守鱼法器使用失误了,但是很快他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那阴风之间,陡然有另一股极强的力量腾起,将那阴风搅得四分五裂。
“真有意思。”木使者眼睛眯起,神色更冷。
他身影晃了晃,接着十丈百丈地飞速穿行,一道道原本不易发现的障眼法被他逐一破去,很快,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那道墓道之前。
接着,他偏了些头,躲过了一道如箭般激射而来的灵力。
乓乓乓!
周围的草皮被顷刻掀起,墓碑歪斜,树干撕裂,半座小山轻轻震颤,犹如地牛翻身。
木使者早已收起了那罗盘,方才那三击正中他的胸口,但他早有准备,虽然胸口灵力的盾甲已被打碎,但一口真气悬而不坠,他双手如鹰爪一般扣住了那突袭之人的双肩,猛然一撕。
那人的肌肉如死木般被撕下,两袖的道袍齐肩破碎,却没有丝毫鲜血的痕迹。
原本被老道人捆缠着的张守鱼此刻亦被震飞了出去,而俞潇婉方才在那墓穴深处,被老道人一袖打晕,始终昏迷不醒。
“你是什么人?”木使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妖道,如临大敌。
那老道人幽幽道:“我是谁不重要,你道法不错,我不愿多与你纠缠,既然你要的也是身后那小子,我们不如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