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蜀地的山路更加难行,楼心月之前好歹还有匹驽马可骑,只是这次出城很是匆忙,莫名其妙的跟着仲瑾遗窥探了一番昇城的人世百态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出了城、上了山。
仲瑾遗跟她讲,他想见识一下所有人的症结所在,那三个人口中的“白爷”。
从县衙门的那几个浊流小吏,再到跟仲瑾遗喝酒的那个营中军尉,似乎都跟那位白爷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仲瑾遗看的更远,包括那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作为一个豪门公子,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争功绩?这种一点军事意义都没有的偏远小城,天高皇帝远,无论做多少业绩都没人看得见,说是贬谪还差不多。
可是那位精明能干的陆大人却来了,而且看上去一点被贬谪的意思都没有,不仅带着两个很有意思的扈从,而且没上任就开始动作频繁。
仲瑾遗思来想去,似乎这小县城能够挣到一点功绩的,也就城外那伙总是劫掠中原商客的绿林中人。
“这样一伙流寇,不仅惊动了京城的权贵,而且有资格做一位才俊晋升的垫脚石,是不是很有意思?”仲瑾遗解释完以后,眯眼笑着问楼心月。
楼心月若有所思:“会不会是这伙流寇不长眼,截杀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仲瑾遗伸出大拇指:“有长进,事情猜对了,但是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截杀了什么大人物的话,下令剿杀就行,县城的守军做不到就请郡城出兵,撑死了从蜀州调百川营过来,没必要派这么个陆大人过来画蛇添足。”
“有隐情?”
“所以我才想要出城看看嘛。”
楼心月一脸鄙夷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仲瑾遗有些无奈道:“楼女侠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们一起来的这里,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唉,也怪我,把你想得太神了,你也不用有心里压力,从城墙根到现在,我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楼心月语拍拍仲瑾遗的肩膀,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态。
仲瑾遗故作惶恐:“楼女侠,你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神功大成,就要过河拆桥了吧。”
楼心月点头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如果你总是这么没个正行的话,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是要考虑考虑。毕竟我这是在逃亡,带着一个只会花我钱,却不愿意跟我说实话的拖油瓶,有些不划算啊!”
仲瑾遗又开始王顾左右而言他,楼心月见自己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有些气恼,率先走在了前面,甩开仲瑾遗很远。
看着女孩的背影,仲瑾遗眼神有些复杂,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现在带着你看怎么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一切都告诉你啊。”
楼心月刚入蜀地之时,走几步路就苦的要死,得亏还有那匹跑不快的小黑马。那时候楼心月觉得,没有谁比那位“马兄”亲切了,平时给马洗刷喂料,根本不让仲瑾遗插手。
自从在城墙下面无意间发现自己轻功盖世之后,楼心月发现这山路也没那么难走了,并不是自己的体魄有多强悍,而是感觉身体轻了好多,轻轻一跃就能跳起来很高。
难道自己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轻功?
楼心月又觉得不对,之前她听那个杀手僧人提起过,所谓轻功是运用巧劲,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并不能真正达到身体变轻的效果。
同样是那一夜的战斗,楼心月也见识了仲瑾遗不借助外力,身如柳絮般在风中飞舞的场景,任凭对手怎么攻击,仲瑾遗都因为对方掌风的缘故,始终不被人碰到。
楼心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来怒目看着仲瑾遗,看的他一脸茫然,不知道哪里又招惹到这位财主了。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仲瑾遗听的一脸茫然,瞒着她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她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在城墙下面的时候,你假装不会轻功,可是你之前跟人打架的时候明明用过!”楼心月娇嗔一声,小脚在地上一跺,看着略有几分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