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是我局限了。”摇光迅速换了一个话题,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先不说这个了,惩罚这种事情不值得谈论,我们说些别的呗。”
“摇光想知道什么呢?”姜十七没有多做纠缠,顺着摇光的话询问。
“我能问一下吗?如果你觉得冒犯了,就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我给你道歉。”
摇光先说了这么一段话,反而让姜十七多看了她两眼,半信半疑地说,“你问。”
“就是,就是那枚玉佩是否是你一个重要的亲人赠送给你的?”
说实话,这个问题,摇光问的很忐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姜十七的脸色,怕他忽然变了脸色,自己小命不保。
魏摇光的小动作姜十七尽收眼底,他把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回忆。
摇光坐在凳子上,等他回答这个问题,心里也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干嘛要问这个问题,不试探会死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
她懊悔地趴在桌子上,侧首看姜十七。
“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短短一句话,却隐含了很大的信息,摇光立马坐直了,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是我冒昧了,你不要难过。”
“玉佩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地还给你,扇子也会画好画题好字归还给你,我也不需要你给什么大礼,之前的都是玩笑话,切莫当真。”
“无妨,摇光。”姜十七还是没有直起身子,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懒懒散散地样子。
他说,“摇光,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看望你这个落难的朋友,不要胡思乱想哦。”
“嗯。”摇光牵动嘴角,形成一个标准的微笑,眉眼弯弯,看得出来她心情变好了。
摇光提议道,“省竹洞里也就这样,外面有一片梅林,你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吗?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啊。”
姜十七闻言终于站了起来,看了看摇光,似乎不是很放心,问她,“你穿这个出去应该没事吧?”
他指了指摇光的衣服。
年纪小受了寒发热,似乎就会很容易加重病情。
姜十七头疼地想起这个经验,他有个弟弟就是这样,反反复复不会好利索。
摇光拉紧衣服,笑答,“没事,我有分寸的。”
姜十七点头,“那就行,出去吧。”
魏摇光把折扇放到床头,出去前看了一下屋内的灯火,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跟在姜十七身后走出省竹洞。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
因为地势很高,能够看见天边还未散去的红霞,太阳的余晖在地平线上染红山河。
空气里冷香袭人,摇光满足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此刻才像是活了过来。
她指着天边的红霞对姜十七说,“十七,你看那边的红霞,是不是很漂亮啊?”
姜十七顺着摇光的手望过去,看见了红霞漫天的风景,这种场景是震撼人心的。
“确实很漂亮。”姜十七赞叹道。
摇光在一旁轻声笑,姜十七疑惑的转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有意思的事。”摇光笑着说话,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还有因为想起别人而产生的愉快感。
姜十七能感受到,他盯着摇光看,等她解释是什么有趣的事。
“有一首歌就叫做红霞,很好听,我突然就想起这首歌了,还有。”她突然不说了,眼睛里的色彩沉闷一下,然后接着说,“还有唱这首歌的五个人,我最喜欢的五个人。”
后面一句话她说的略有沉重与珍重。
姜十七在夕阳里隐约看见了魏摇光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待细看时已经没了。
他心里忽然就觉得不舒服了。
“最喜欢的五个人?”他问。
摇光点头,迎着灿烂的夕阳回忆,“我把他们当做我的好朋友,支持着他们,为他们的得失荣辱而欢喜悲伤,对我而言他们是很珍贵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我能见见他们吗?”
姜十七觉得自己这一句话问的没有问题啊,很正常的,但是为什么摇光的眼里会有光彩全灭的迹象?
两人沉默了。
很久以后,摇光说,“恐怕不能了,他们很早就离开这里了,云游四方,可能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姜十七现在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一点都不好了,正想安慰她几句,摇光就先笑了。
“不说这个了,十七,火红的梅花在那里,我们去那里吧。”摇光拉着姜十七的袖口往一旁的梅花林里走去。
这一拉她才意识到姜十七还是穿着他惯常的宽衣博衫。
“十七,你不冷吗?”摇光忽然问他。
“不冷啊,你忘了吗?我有内力,而且,我又没有受伤。”姜十七看着开的十分茂盛的梅花,扭头回答摇光,末了还伸手揉了揉摇光的头发,“不用担心我,小鬼,别忘了我比你年长几岁的。”
“小鬼?!”摇光挥开他的手,自己用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不满地抗议,“谦谦君子,怎么能这样说别人呢?”
“我可不是谦谦君子。”姜十七纠正摇光的说法。
“这片梅林不错,是谁种下的呢?”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洞要叫做省竹洞一样。”
姜十七走到一棵梅树下,倚靠着树,说,“我记得似乎有个人的号是省竹。”
摇光也寻了一棵梅花树,倚靠着树干,问他,“是谁?”
姜十七没有立刻回答摇光,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说,“不大记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哦。”
摇光敷衍。
清谈会的第十一天,摇光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只是在一天的末尾才有一点愉悦。
果然,与朋友相处,闲聊也会是愉快的。
但是,山上平静不代表着山下会有同等的平静。
暗潮涌动,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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