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第二夜,后半夜的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是少女轻盈的身影、缥缈的歌声,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是啊,当时痴痴呆呆的自己怎的竟是忘了去问一下少女的姓名。堪堪熬到六点,极力回忆着昨日清晨行动的每一个时间点,按部就班的循着顺序,不敢快一丝,也不敢慢半点,生怕错过了那动人的场景。
丝毫不差的时间再次攀上小山的顶峰,眼前映入的只有轰轰作响的水柱,便是歌声也没有再听到一分,恍然间,心头似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成了数瓣,懊恼、悔恨、怀疑……诸多情绪就如酱货铺打翻了坛子,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黯然神伤间,一步一步无精打采地向小院走去。行至院门口,徐小胖还是穿着那件常人看似肥大,对他却合身无比的连帽卫衣,双手插兜的熟悉姿势在院门口踱着步子。见陈劫过来,也没注意他的神情,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道:“一大早的就不在家里待着。你怎么就这么待不住呢?你伤好没好利索的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万一跑来跑去的再出了点后遗症可怎么办。小桥这两天忙着呢,把你交给我照应,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情,我对她怎么交代?交代不了的话,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该怎么办?形象没有了,我以后怎么追她?追不上她,我俩结不了婚怎么办?结不了婚就生不了孩子,你要知道乔徐两家优异的基因传承,没有了这个继承了强大基因的孩子,对帝国是多么巨大的损失?这个孩子以后要是再入了军方,影响了帝国统一大陆的大业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劫本就心神烦躁,揉着发胀的脑袋,听着徐小胖这堆不知掺杂了何种逻辑、启用了何种语法,竟然能够前后连贯起来的一堆莫名其妙的句子,草草地说道:“所以……?”
“所以在春试前的这段日子里,你就直接听我的,去哪里、干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要向我汇报。就比如,你起这么大早干什么去了?”徐小胖一本正经地说道。
“遛早!”陈劫心情不佳,丢下两个字,转身进了院子。
前日醋意大发的小胖子,昨天因为有军务在身并没有过来,准备今天好好教育陈劫一番,或者敲敲边鼓震慑一下他,莫要影响了自己在乔小桥心中的光辉形象,未想到对方仅仅用了四个字就结束了对话,四两拨千斤地堵回了他用一夜堆砌出的一套完美的措辞。
徐小胖误以为陈劫的冷漠是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心头火气渐增,几步追进屋中,使出了在老百姓家庭日常对话中最经典,也是最为无可辩驳的一句杀手锏:“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陈劫仰面靠在椅中,见徐小胖依旧不依不饶,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徐老师,我对你家的小桥真的没兴趣。”
前言后语都未听清,“你家的小桥”五个字却是清晰无比的钻进了耳朵,虽然陈劫的语气不甚礼貌,徐小胖却依旧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孺子可教。”
陈劫见徐小胖终于不再纠缠那些本就没有的事情,想到昨日少女地出现也许只是一时的奇迹,自己来到帝京的目的可是压上了全部身家的“行者春试”,怎的竟然会如此魂牵梦绕的乱了方寸,捏了捏眉间,在脑海中将自己一时的“发情”批判了数遍,转换了下心情,心平气和地说道:“刚才有些心烦,不礼貌的地方抱歉。”
还沉浸在那五个字遐想中的徐小胖,晃着大脑袋道:“没关系,这都不算什么。”
“关于‘行者’的春试……”
“放心,就是些基础入门的东西,包在徐老师身上。”还在荡漾着笑意的两颊肥肉在徐小胖用力过猛的点头中,忽悠悠的震动着。
陈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道:“他这样的都可以成功,我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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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春试”是“大陆行者联合协会”面向全大陆进行“行者”招募的统一考试,每两年举办一次,但举办的具体时间并不固定,由行者协会提前三个月发布,久而久之,被行内人按照季节给予了俗称,即如果在春季进行就会被称为“春试”,以此类推。今年即为春试。
“大陆行者联合协会”是赛库尔大陆行者的唯一官方组织,理论上负责管理全大陆的行者。设有会长一名,副会长三名,五个部门各有一名执行长官和一名执行副官。这些就是协会自行公开的组织结构,这十四个人就是协会全部的高层管理人员。
所谓“理论上”的意思是指负责管理“享受特权的同时也愿意履行义务”的行者。至于取得资格后不愿受拘束的、各种理由被除名的,以及拥有能力却不愿意在官方注册的等等,则不在协会的“管理”之列。其实,行者协会对于行者的管理是极其宽松的,仅有如下九条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