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另一处山谷,此处甚是贫瘠,招弟说:“润玉哥哥,我到家了。”润玉说:“嗯。”招弟说:“多谢你送我回家,我回去了。”润玉说:“好。”招弟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说:“哥哥还有事在身,我们就此别过吧!”润玉说:“嗯。”招弟便向前走,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便拐回来问:“润玉哥哥,你为何不走?”润玉说:“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招弟说:“哥哥不用去找自己的朋友吗?”润玉说:“不着急。”招弟说:“请你去做客原无不可,只无父母在家,就我一人,不甚方便。”白衣少年看这云梦山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只她一人在此,太过危险,便笑说:“救命之恩,不该报答吗?不请我去坐坐,怎还将我拒之门外?”招弟说:“哥哥此话差矣,难道你救人是为了图人日后报答吗?”白衣少年说:“不是。”招弟说:“救人本是正义之事,是人该做的,怎可算成交易?上苍自会为哥哥的义行记上一笔,后必有善报。”白衣少年说:“纵然我无需报答,你也该存感激之心,莫要觉得心安理得。”招弟说:“我甚是感激哥哥,日后若有机缘,也会报答你的,只现在我住在山洞里,里面昏暗无光,不甚方便,再者,家里也实在没有东西招待你,只能心中默默感激。”
白衣少年一皱眉说:“为何住在山洞,你父母呢?”招弟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我爹便带我来到这云梦山,此处十分贫瘠,山高路险,人迹罕至,我爹说此处安全,到我十二岁那年,我爹得急病也去世了,爹爹死前嘱咐我,莫要出这山去,外面兵荒马乱,十分危险,我就日日呆在这山中,从未出去过。前年房子塌了,我见这里有一山洞正好遮风挡雨,就搬到了此处。”润玉说:“你没有别的亲人了吗?”招弟说:“有一个远房大伯,帮我安葬了爹爹,就再未来过。”润玉听她说得十分轻松,实则命苦,怪不得她穿着男装,想是用她爹爹的衣服改制的,便说:“哥哥也与你一般,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也可以过的很好啊!哥哥会帮你的,带我去看看。”招弟说:“多谢哥哥愿意帮我,只男女有别,怎好这般请你过去?”润玉笑说:“哥哥不是普通男子,哥哥是神仙,招弟不用在意。”招弟大大高兴:”哥哥真是神仙,我就知道。”
招弟便带他过去山洞,指给他看,润玉见她在山洞附近种了很多青菜,麦田也一畦一畦,还有几棵果树,小小年纪也能自力更生。初春时节,山间唯迎春花盛放,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那山洞周围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下用鹅卵石铺了条路通向洞中,不然雨天会十分泥泞,不下雨时也会尘土乱飞,一看这家,便知她平日很勤快。
润玉和她一起进了山洞,润玉观那山洞倒也干净。招弟请润玉坐下,又拿出几颗核桃,一些干枣请他吃,润玉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招弟说:“不怕,我爹爹说,有上苍看着我,什么也不用怕,这么多年,从没有毒蛇猛兽敢近我的身。”润玉说:“你怎么知道上苍在看着你,你可见过他?”招弟说:“我未见过他,我害怕时,便跟他说话,他就会回应我!”润玉笑说:“他要怎样回应你,他那么大得无限,你却如此渺小!”招弟说:“他会启示我,借着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东西。”润玉说:“你倒胆子大!哥哥给你件宝物防身可好?”便从手上取下人鱼之泪递给她。
招弟见是一串宝珠,发出盈盈的蓝光,看着十分不凡。润玉说:“有了它,你就无惧妖魔,也不用怕任何毒蛇猛兽。”招弟说:“哥哥收回吧,你我非亲非故,萍水相逢,我不能收的。”润玉笑说:“没关系,哥哥的宝物多得数不胜数,给你一件无防,拿着吧!”招弟说:“我不能收,我爹爹说,不能随意拿人的东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一生缺什么少什么,上苍自然会给,何必向他人索要,一丝一毫都不能贪恋别人的,只拿自己该得的。”润玉说:“你的爹爹倒有见识,好吧!”便收了回去。润玉看了看山洞,心疼说:“可上苍什么都没给你!”招弟说:“上苍给我一片山谷,还不够我吃用吗?外面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有此安身之地已是不错,日后他还会给我所需一切。”润玉说:“你倒看得开,哥哥也不如你!”招弟便笑了。天帝说:“你爹爹还说了什么?”招弟说:“我爹爹还说,不能收了男子的礼物,就跟人家走,或跟人成了露水夫妻,身为女子,不可太过随便,那样太轻贱。更不能收坏人送的礼物,莫要以为他给你东西,就是喜爱你,也许他是为了诱骗你。”润玉说:“还有呢?”招弟说:“没了,说完他就死了!”润玉叹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会,招弟说:“今日从那山洞爬过去,弄得满身尘土,我去河边洗漱一下,润玉哥哥稍等片刻。”润玉说:“去吧。”招弟便找了隐敝之处去洗了,说是条河,却已快干涸。润玉挥手变出茶具,为自己泡杯茶喝,一边等招弟洗完回来,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件宝,正是那先知所赠,现正发着光芒,一闪一闪。原来润玉已知:这招弟虽黑成球却与锦觅极为相似,正是转世的一片霜花,润玉忽然心情十分复杂,一边盼着找到,一边盼着不要找到,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她了,自己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