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陆谦心中憋了很久了,自从他的父亲惨死在白云观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修仙门派的鬼话。
修行者所谓的行侠仗义都他妈是扯淡,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利益交换。
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各怀鬼胎,充满着算计。
素钦收回了双刺,激动地说道:“我的家人,他们一直隐居于商地,与世无争,怎么会与世人产生恩怨?!”
“恐怕是怀璧其罪。”陆谦叹道,“双溪派的人想要夺取诸神图鉴,而他们又无法进入承天台,只得用卑劣的手段偷袭了你的家人,制造屠杀,逼迫你的家人取出图鉴。”
素钦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是我的报应。我让我的儿子去投奔商地的玄鸟,他因此侥幸逃脱了天庭的惩罚,然而五千多年后的这一劫他们依然没能躲过。”
陆谦道:“我不觉得这是报应,双溪派的混蛋不是因为安家是你的后代才对他们下手,而是他们本身心怀邪念,你不必这样自责。”
一阵沉默。
那白衣青年忽然惨然一笑。
“姜昭桓,或许你是对的,我刚才听到你说起我家人的噩耗我确实愤恨无比,的确,没有人在乎过我们,我对不起我的家人,更对不起你。”
“素钦……”
“我有时也会质问自己,帮助姬轩辕是否是正确的选择,只是我无法离开承天台,再无从探究当年之事了。当年神族太多的决定都是一时冲动下做出的不智之举,大家早已失去了理性,真相或许已被天庭掩埋,而我只是自以为自己做出了伟大的牺牲……呵呵,也许我只是个帮凶而已。”
他忽然抬起右手,平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屏障由远至近划过整个空间。
屏障穿过陆谦的身体的瞬间,他忽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陆谦略感诧异,这是……
图鉴道:“封印……解除了。”
“你们过去吧。”素钦叹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世间亏欠我们太多,我们也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委屈,而你终究会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他的声音听上去虚弱不堪,陆谦惊道:“素钦,封印解除后,你、你会怎样?”
素钦微微一笑。
“昭桓,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多谢了。”
他转过身去,向远处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突然,远处盘龙柱上的龙骨轰然碎裂,碎成了无数闪着蓝光的石块,在虚无的空间中无序地飘荡着。
素钦……死了吗?!
陆谦心中一酸,无论之前素钦与姜昭桓,或者说与自己有过什么恩怨,他应该曾经是自己的好友吧。
图鉴叹道:“素钦是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祭坛,解除封印等于自杀。”
“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我只是猜测他与我可能的关系,但对当年的事我一点也不了解。”陆谦自责不已。
“没什么,你不那样说他还会继续沉浸在无妄的执念中,终究无法安息。而且……他恐怕从内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复活的吧,他对你有愧,否则他也不会一直守护你的遗体。”
陆谦叹了一口气。“走吧,去祭坛。”
“嗯。”
陆谦继续向前走去,图鉴飘在空中跟着他。
刚才龙骨碎裂的石块有些飘到了陆谦身旁,石块上蓝色的荧光为他照亮了前进的道路,让他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行走在黑暗之中,只能依靠远处时隐时现的蓝色石块勉强辨认方向了。
陆谦眼眶一红,这些石块或许是素钦的意念。
大约三刻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祭坛之前,那祭坛为圆台状,共有五层,每层有人界三层小楼之高,面积逐层递减,最下面一层的直径看起来有盘龙柱直径的三倍,最上面一层与盘龙住直径相当。
祭坛每一层的护栏都是用白玉做的,上面刻有草木花卉,历经数千年仍栩栩如生,精美绝伦,只是摸上去凉得刺骨。
这祭坛对自己而言有一种遥远而又熟悉的感觉,很奇妙。陆谦心想。
图鉴道:“这就是承天祭坛了,也就是俗称的’安家祭坛’,这里是星罗城祭祀天神的地方……也是你的墓地。”
陆谦站在祭坛前,想象着当年星罗城人民祭祀天神时的盛况,心中一阵感概。
那时,一定很壮观吧。
“承天祭坛为什又叫’安家祭坛’呢?”
“这是戏称,因为安素钦是承天祭坛的守护,他常年盘在承天柱上睡觉,就是刚才那个盘龙柱,总也不下来,说是要守家,大家就开玩笑说他是’躲在家里的女人’,你也因此给他赐了个’安’姓,后来这里就被戏称是’安家祭坛’了。”
陆谦不禁一笑:“哈哈,原来还有这些说法。素钦怎么喜欢盘柱子?”
“龙的怪癖呗。”图鉴道,“我们上去吧,你的遗体在顶层。”
祭坛上有一条直通顶层的阶梯,还好这祭坛不算太高。
陆谦气喘吁吁地爬到顶层,只见顶层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