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雪恨!报仇雪恨!”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附和声传来,大山仿佛都被震得颤栗了。秋阳道长咽下一口心虚的口水,接着说:“害死掌门师兄的人,我和真阳师弟早已知晓了,这个人也与咱们武当有很深的渊源。”
“他是谁呀?”“什么人如此猖狂?”“快说吧,秋阳师叔”……弟子们纷纷议论着。真阳道长高声喊道:“那不是别人,正是掌门师兄收的最后一个记名弟子朱文圭!”
“啊?”“是小师叔?怎么可能?”……弟子们的议论声更甚了。真阳道长说完这句话,又急忙退了回去,生怕别人发现他的破绽似的。
“所谓家贼难防。正是朱文圭害死的掌门师兄!”秋阳道长又一次将玉阳真人的宝剑高高举起。
“师傅他武功盖世,怎能被小师弟害死呢?”玉阳真人的大弟子杨为山上前一步质问道。
显然秋阳道长早有准备。他扫视着众弟子说道:“不错,掌门师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若是光明正大的比试,就算是一百个朱文圭也奈何不了他老人家。”
“是啊……”弟子们齐声说道。
“不过,谁能料到朱文圭那厮竟使阴招,给掌门师兄的茶中下了毒!”秋阳道长说:“或许大家还不知,朱文圭是皇室血脉!”
包括杨为山在内,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彼此瞅瞅,说不出话来。
“朱文圭早与朝廷狼狈为奸,调我和真阳师叔离开武当。然后,他便与锦衣卫联手,下毒害了掌门师兄!”秋阳道长说到此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杨为山大声问道。
“为什么?那还不简单吗?”秋阳道长盯着杨为山说:“自然是觊觎掌门师兄的七星剑法了。”
闻听此言,众弟子都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来。秋阳道长甚为满意,面庞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接着说道:“好在我和你们的真阳师叔及时赶回,朱文圭慌乱之中只抢走了七星剑法的‘剑诀’,而‘心诀’却没能带走。”
“那……证据呢?”杨为山激动地走上台来,伸出一只粗壮地大手问道。
秋阳道长瞥了他一眼,对众弟子说:“想要证据也不难,只要我们去把那叛徒抓回来,搜一搜他身上的‘剑诀’就知道了。”
“那也有可能……”杨为山说道:“‘剑诀’是师傅送给小师弟的。”
“杨为山!”秋阳道长怒喝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难道你的两位师叔会合起伙来骗你不成?”杨为山急忙躬身下拜,说道:“弟子不敢。”
“哼!”秋阳道长又对众弟子说:“咱们是名门正派,岂能受人如此欺负!”他又侧过脸对杨为山说道:“杨为山!你是掌门师兄的大弟子,你说该怎么办?”
“这……”杨为山说道:“如果真是小师弟做的,那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嗯,这还像句人话。”秋阳又说道:“即日起,武当的第二代弟子分别下山去,提朱文圭的人头来见!”
众弟子们踌躇了片刻,紧接着便是一阵山呼海啸地呼喝声:“报仇!报仇!”的声音响彻云霄,就连天上的飞鸟都受惊绕了开去。
武当的大会开完了,秋阳道长独自一人来到玉阳真人的坟前。他跪下默默地磕了三个头,叹息道:“师兄,你莫怪我。我……也是为了武当啊。”
“如果我是玉阳真人,泉下也不会瞑目的。”
秋阳道长回头一望,见是朱高煦颇为得意地走了来。秋阳道长甚为不悦,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道长你呀。”朱高煦也蹲了下来,说道:“今天道长做得好极了。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秋阳道长一甩道袍,站起来说道:“你们害死我掌门师兄也就罢了,为何连朱文圭也不放过?”
“道长,我可要提醒你了。”朱高煦摇着扇子笑道:“害死玉阳真人的不是我们,而是咱们。至于朱文圭嘛……错就错在他是朱允炆的儿子,也错在他是玉阳真人的弟子。”
朱高煦说完就大踏步地离去了。“你……”秋阳道长气极,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目送朱高煦渐渐离去。
秋阳道长转过失意的双眼,叹息道:“难道武当真的要毁在我的手上吗?”说完身子一软,又跪在了玉阳真人的墓前小声啜泣着。
那哭泣的背影,十分可怜,也十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