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宏离开后,王定这才起身,躲开所有小宦官的视线前往何皇后的宫殿。何皇后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王定今日会送来弟弟何进的密信,因此派侍女在外面等候。
“王公子快快请进,那些巡视的宦官就要过来了,不要被他们发觉。”皇后所住的长秋宫外,一个侍女将王定拉进去,随后关上宫苑大门,避免被其他宦官发觉。
王定依旧重视自己的礼仪,于长秋宫内的庭院里跪下,双手拖着大将军何进交给自己的白布,送与侍女交给何皇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私自来到后宫何皇后这里,本来就属于冒险,若是这些侍女中有想要害自己的人,那就更容易了。
王定知道只要现在自己抬头看何皇后一眼,仅仅是一眼,他就有了足够的把柄。淫亵皇后,这是杀头的死罪!就算是心中清白,但耐不住人言可畏。
何皇后在房内没有出来,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想给自己弟弟的人找麻烦。
“听说你是王允的小儿子,的确有些本事。来人,赏玉冠一顶,作为赏赐。还让他从矮墙翻出去,不要被那些阉人看到。”何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极其高冷,王定都不禁心中微微震撼。
何进没什么本事,堪称一个莽夫,但是何皇后竟然威仪十足。虽然不知道何皇后长什么样子,但仅仅是从这一句话种的威严,就足以见得此妇人绝对等闲之辈。最起码,她能够胜任皇后这个母仪天下的尊贵身份了。
“末将遵命!末将只是大将军麾下的一员小将,不敢请功。末将告辞。”王定保持自己低着头,甚至低到了站起身后,面颊依旧快要贴在胸口的地步。
这不是怕死,王定这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被刚刚看门的侍女带到一处矮墙,王定震惊地发现这一处矮墙之后就是一个狗洞,前方两面狭窄墙壁竟然延伸到皇宫之外。
这简直就是一个露天密道,若是从这里派兵突入皇宫,绝对能够出其不意。
“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处狗洞和狭窄道路。日后董卓若是霸占皇宫,这条路将会成为他弑君之时,我出兵救援小皇帝的依仗。带着小皇帝跑路,到豫州去发展,董卓绝对不敢动我!日后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我豫州也能有足够的说辞了。”眯起眼睛,一瞬间的得意,王定立刻收敛表情。身边毕竟还有一个何皇后的心腹侍女,他还不能太放肆。
顺着狗洞离开皇宫,王定绕道皇宫正门,带上典韦去下一个目的地——蔡邕府邸!
蔡邕之前好歹也当过大官,更是一个大儒,在雒阳城内有自己居住的地方。自己去拜访此人,一方面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可能和蔡邕搞好关系,此人若是能跟自己一起去豫州,何愁颍川仕子不主动投奔自己?
蔡邕府外,王定在门口等候门卫进去通报,随后被门卫管家笑呵呵地请了进去。
典韦在院内被留下,管家准备了一大盆精黍犒劳他,这个态度让王定很是放心。
走进正堂,王定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蔡邕,仅仅是从背影就能够看得出来此人气度不凡!而且堂内还有一个胡须泛白的老者,此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和善,不过看身上的服饰应该是官职不小,而且好像是某地郡县的太守。
“宦官乱东京兮,心中自不平。将军辞凤阙兮,铁骑绕龙城。雪亮曾旗色兮,风起军鼓声。宁为百夫长兮,胜作一书生!这几句《从军行赋》之润色有待提高,然气度非凡,足以见得公子的雄心壮志。”蔡邕背诵王定的《从军行赋》,一句点评让王定心中震撼,这说得太准确了。
抄袭后人的故事《从军行》,王定加以改变,自然就失去了原本的顺畅词藻。改变后总有一种牵强附会的意味,虽然大体感觉还是很不错,却终究有了缺陷。
“哈哈哈!蔡先生可真是严格了,王定才多大年纪,虽然有名有姓,但连字都没有呢。能写出如此文章,不容易了。”一旁的宾客老者总给王定一种很不讨人喜欢的感觉,怕是此人又是一个恃才傲物的老家伙。
蔡邕微微一笑,转过身后,笑道:“文举抬高老夫了,老夫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刚刚只是站在文人的角度上品评赞许一番王公子的文采罢了。文举难得来一次京城,今晚就在寒舍小聚,恕在下先招待一番王定公子。王贤侄,这位是孔北海,你可认识?”
孔北海,就是北海太守孔融。
蔡邕微微一笑,给足了孔融面子,主动给王定介绍。
知道了此人竟然就是孔融,王定赶紧鞠躬行礼,但心里却有些厌恶。
“此人固然是大儒,也颇有文采,只可惜某些学说观点让人难以赞同!此人之容器论,我在穿越之前有所了解,着实让人瞧不起。父子无亲,情欲发耳;子母无情,物出瓶离,这就是孔融的容器论,当真是匪夷所思!不过此人颇有声望,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于不屑。再者历史皆是人言,孔融此人到底如何,我还要亲自考究一番。”王定心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