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坐起身来,用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几眼罗曼,好奇问道:
“怎么个斗法?”
“缺个人啊,没法斗,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教您。”
罗曼把扑克牌摊开在桌子上,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无聊的摆弄,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九叔公像参透了玄机似的点点头,一脚踢开抱着他的腿快要睡着了的小瘦子,靸着鞋下了地。
“老夫知道此人在何处,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找来。”
看到九叔公斗志昂扬的破门而出,罗曼扔下手中的扑克牌,靠在椅子上得意的笑了笑。
就喜欢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无需多言,你只要给他一个饱含深意的提示,他就能为你脑补好你有或没有的意思。
辛亮儿对九叔公不发出任何声响,就像鬼一样的飘进了自己的卧室非常的不满。
他脱下刚被吓得尿湿了的兜裆布,在地上拧干了水分抖了抖,就又重新穿好在腿上。
问九叔公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睡觉,却跑来床头盯着自己流口水,到底是几个意思?
当九叔公告诉他,自己是奉大王之命来请他过去斗地主时,辛亮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着九叔公干瘦的大腿痛哭不已。
“叔公,您可一定要为亮儿做证啊!
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我家就是全窝子的贫下中农了,这地主的帽子扣谁,也不该扣到我亮儿的头上啊。”
“亮儿,做人可不能忘祖啊!
虽说你爷爷的爷爷是个地道的败家玩意儿,上千亩的好地都被他吃喝嫖赌挥霍一空,可你的身上毕竟流淌着他的血液啊!”
“叔公倘若这样说,那亮儿还有何话可说?
只是亮儿就不明白了,为何放着吴军师那样货真价实的地主你们不斗,非就不放过我呢?”
九叔公用充满爱心的表情抚摸着辛亮儿的头发笑道:
“那样做的话,岂不寒了天下所有想要捐家财给我们的地主的心?”
辛亮儿揪着自己的头发狂笑不已,他没想到九叔公给出的答案竟会如此的直戳人心。
“哈哈哈,原来如此。亮儿既然是个穷鬼,此时还有什么资格争辩自己不是地主?
就请叔公前面带路,亮儿这就随你前去大王那里挨批受斗。”
说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扯过搭在床沿上的衣裤穿好,就跟在九叔公的身后走的大义凛然。
小瘦子此刻又给大王罗曼的屋里添了两盏灯,这让整间屋子看上去都显得非常明亮。
九叔公就坐在桌旁的一张竹椅里,一语不发的看着地上的亮儿,等待大王对他做出最后的审判。
辛亮儿跪在罗曼的面前一脸的悲伤神色,不知待会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不幸降临身上。
罗曼却故作无知的一脸无辜。
“亮儿叔,你这是何意?”
“大王,亮儿命不好,爷爷的爷爷不幸是个地主。
父债子偿本就天经地义,既然大王想要斗地主,那今天亮儿就是来替我爷爷的爷爷领罚的。”
罗曼忍着笑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故作惊讶的问道:
“叔公,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九叔公说话,他已将手中的扑克牌摊开在桌上。
“我说的是这个斗地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