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匠跪在地上,大概是大王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眼眶里的泪早已不做主的落下。
话到这里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罗曼脚下磕头。
原本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狗剩忽然抬起头,着急的眼中都溢出了泪水,有些倔强的往后退了几步,握紧了拳头吼道:
“谁……谁说我不愿意了?
狗剩长这么大,除了爹娘疼,就只有张师傅您最疼我了,我……我……我就是愿意!”
说完就抹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铁匠泪中带笑道:
“瞧这孩子,还害羞呢,呵呵。”
罗曼扶起地上的张铁匠,也为自己能成全这父子二人的情义而感到高兴,说道:
“这孩子虽然害羞,可心地却是极聪慧的,心里也分得清谁对他好。
看得出,他愿意认你这个义父,你是有年岁的人了,身边有个人陪伴照顾,总归是好的。”
“谁说不是呢,开始我还怕这孩子不愿意,毕竟他是有爹娘的人,虽然都过世了,可难保他心里不会有这个坎。
现如今他答应了,我自然会把他像亲儿子一般对待。人老了图个啥,还不就是希望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孩子能陪着说说话?
大王您放心,我老张也是个明白人,您有意成全我爷俩的这份情义,我就是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两天,您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定给您打制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张师傅,我瞧您老也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缺什么您尽管言语,本王定然鼎力支持!”
二人话别之后,张铁匠就高高兴兴的去找了狗剩,爷俩说了一会儿体己的话,就早早的各自睡了。
等到第二天天不亮,张铁匠就喊了狗剩起床,呼呼啦啦的生起炭火,将生铁块倒入锅中准备炒钢。
张铁匠少年时候便跟了铁匠师傅学艺,如今算下来已有将近三十多载的技龄。虽说他还从未有过被官家作坊征去制作兵器的经历,但这时代民间打制兵器其实也很盛行,技艺方面相较官家作坊,倒并不显得如何拙劣。
再加上张铁匠对大王感恩在怀,因此在打制刀具之时颇卖力气,虽不敢说经过了千锤百炼,但确实已是自身水平的最高展现了。
两日后,当他把经过自己精心打制的菜刀奉到大王面前时,议事厅里早已坐满了人,都是听说他今日要来大王面前献刀,特意赶来一睹他的宝刀风采。
张铁匠倒也不含糊,他知道自己的手艺虽算不得多么精湛,但想让山寨里的这群庄稼汉们开开眼界,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双手抱拳向人群中唱声喏,便吩咐义子狗剩将一块灰蒙蒙的熟铁块搬了进来。
狗剩吃力的将沉甸甸的熟铁搬进了议事厅,放好在中间地上,起身向四周望望,高喝一声:“都瞧好了!”
然后朝双掌之中吐口唾沫,嘿的一声,就将手中的铁锤高高举起敲在了铁块上。
铁块与铁锤碰撞间发出一声嘶鸣,众人都被这尖锐的声音刺的耳痛,纷纷捂耳咒骂这小混蛋下手实在太狠。
熟铁较生铁质地比较柔软,狗剩这一锤下去,铁块已经有些变形。不过这年头即便能把熟铁削断,那刀便也称得上是宝刀了,因此大家也并不在意。
“都瞧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熟铁!”
狗剩扛着铁锤高唱一声,然后退到旁边等待义父出手。
张铁匠向周围众人看了看,随后目光移向了大王罗曼。
见罗曼向他点头同意,于是来到熟铁块前站定。身体向后一仰,高高举起了菜刀,伴随着疾响的风声便重重的劈了下去。
人群之中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呀”的一声,只听铮的一声刀铁相撞,睁眼看时,地上那块灰蒙蒙的铁块已经从中间被齐齐破成了两半,人群里顿时燃起一阵喝彩,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罗曼缓缓起身来到议事厅中央,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铁块,而后再回头瞧瞧张铁匠手里的刀,见刀完好无损,不由叫了声“好刀”。
拿在手里比划两下,然后命张大彪过来抽出佩刀,便向着刀刃使劲砍将下去。
只听又是一声尖鸣,众人急忙低头去看,只见大王手里的菜刀已经卷了刃,从刀身中间豁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张铁匠惊呼一声:“大……大王,这……这……”
罗曼将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命张大彪收回了佩刀,过来拍了拍张铁匠的肩膀道:
“老张,你打制的刀已算不错,但还算不得真正的宝刀。本王所期待的宝刀,不仅要能剁开熟铁块,还得能斩断敌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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