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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县最繁华的脚店——伯伦楼,今天依旧是按着往常的时间开门营业。
不过此时刚入巳时,离午饭时间尚早。因此店内也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伙计忙着做些洒扫和准备碗碟之类的事务。
店掌柜独自站在柜台之内,趁着此时闲暇无事,低头在账本上记录着今早购进的菜肉花销,以便晚间打烊的时候,好将每日盈余算出。
店里的人员各忙各的事务,谁也没注意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外走了进来。
老人进来也不吭声,自找个临河的位置落座,既不要茶、也不点菜,只是四处打量了一阵酒楼,而后目光炯炯的看向柜台里正在算账的老板,敲了敲桌子问道:
“掌柜的,你这家店,生意最好时,一天能赚多少?”
店掌柜听他问的突兀,抬眼见是一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对面。
看他相貌堂堂、穿着华丽,举手投足间也不似一般小客,以为是过来提前订场子的大户,因此不敢怠慢,只作闲聊道:
“这位客官,我们这店,算得上是曲江县里最有名的脚店了。每日来客,连着中午和晚上,起码不下四十桌。
这也说的只是平常时候,若是每逢重大节日,山南海北的客商不知要来多少。到那几日时,我们这店里,便真是一座难求了。”
九叔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听出对方是在忌讳谈酒楼的盈利,也不强求,只是默默心算一番,道:
“如此说来,你这脚店,每日营收最多也不过十五贯了。”
“呵呵,让您老见笑了。”
店掌柜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不过九叔公心中已然有了底数,便摸着胡须笑道:
“如此,那老夫便敢开口了,呵呵。”
店掌柜诧异的从柜台里望过来,见那老者不似玩笑,却又一时难猜出他到底要做什么。
转出柜台,吩咐店中小二去泡壶好茶来,然后走过老者的桌前坐下,接过小二递来的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这才好奇问道:
“不知客官到此……所为何事?”
“呵呵,也无甚要事,就是瞧着你这里环境还不错,想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店掌柜听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心中越发觉得蹊跷,追问道:
“呵呵,您这话,倒是说的我如坠五里云雾了。敢问老丈,不知您想如何照顾我的生意啊?”
九叔公拿起茶杯轻轻啜口茶入口,略品一下,然后有些厌恶的吐了出来,摇了摇头。
“此茶味道实在不喜,还是喝我的吧。”
店掌柜疑惑的接过老者递过来的一包茶叶,放在鼻前嗅嗅,也并无出奇之好。
于是笑着招呼过一名小二,吩咐将此茶也泡上一壶来。
自己则端起身前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看来老丈也是位喜茶之人,此茶乃我店中上品——顾渚紫笋。其茶汤亮味甘,啜之令人赏心,在当世之茶种里,也还颇算得上闻名。
老丈既然连我这茶都瞧不上,可见品位不凡,倒令在下……呵呵,真想尝尝您带来的茶,到底有何不同了。”
二人说话间,小二已将新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九叔公听他言语恭敬之中其实早已带了几分不以为然,笑着给店掌柜拿只新碗摆在桌上,满满斟了一碗茶道:
“此茶乃你们曲江茶商赵蠡所献,昨日我家主人见我的茶都喝完了,便赏了两包给我。
我喝过之后,感觉还不错。又想到今日这边正好能派上用场,于是便带了包过来尝尝。
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好茶,只不过是制作之法有所不同,与掌柜的平日所饮之茶,味道略有不同罢了。
今日恐怕是要让掌柜的见笑了,呵呵,请。”
店掌柜端起茶碗,听他说到赵蠡,心有所感,于是放下茶碗道:
“老丈所言之赵蠡,可是十八里寨的那位赵蠡?”
“不是他却是谁,莫非掌柜的……也认识此人?”
店掌柜拍手叹道:
“嗨,他的事,可着这曲江县上下,又有谁人不知?
只不过听说他自被那范文程算计之后,生意上便是一落千丈,家小也都悄悄送回了福建老家。
都以为他从此便要一蹶不振,再难东山再起了,如今可怎么又和贵府染上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