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进一庄别院,行至别院客厅后,便独自运功疗伤,其余六人在门外护法。
一刻钟后,云青独自一人来到这庄别院,六人中的一人上前道:“云门主,教主正在疗伤,请稍等。”
塔木受伤,乃是意料之中,云青轻声自叹:“狂妄总是有边际的。”又瞧了刚才说话那人一眼,道:“把你的兵刃借我玩一下。”
那人道:“云门主,你这是何意?”
云青抬手夺过那人的武器,道:“你放心,没人出钱买你的人头。”说完便转身走到石凳边上坐下,弯下腰便用夺来的细长弯刀在地上画。那人只觉莫名其妙,也不知云青在画什么,便不再理会。
云青刚好画完,塔木便在两名下属的搀扶下,走到门口,道:“云门主请进来说话。”
云青起身笑道:“你受了伤还出门迎我,是想让我心生愧疚么?”
塔木道:“云门主久候多时,我若不亲迎,恐怕愧疚的是我。”
云青走上前去,把弯刀递还给那人,便随塔木一齐走入客厅,道:“我的确有些愧疚,所以,我方才在算,应当退多少钱给你。”
塔木道:“退钱?这倒稀奇。且说说原因。”
云青道:“我的人虽然打伤了赵月明,但我却未拜访到赵正明,反倒被他一招欲擒故纵拜访上门。”
塔木闻言,仍旧淡然道:“你不是说赵正明去收集盟主令了么?”
云青道:“去收集盟主令的仍是一个替身,而且那替身精通幻术,让他逃了。赵正明应当是一直暗中跟赵月明身边”云青将在飞仙楼遭遇赵正明突袭之事告与塔木。
塔木会意一笑,道:“云门主,你方才应当是在算,让我加多少钱吧?”
云青笑道:“塔木教主真是智慧过人。”
塔木道:“你的下属没有白死,至少让我知道了三件事。”
云青道:“哪三件事?”
塔木道:“其一,赵正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其二,真正调查盟主令劫案的必是赵今明无疑其三,你能在赵正明手上全身而退,说明我没有选错搭档,值得加钱。”
云青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欲速则不达。”
塔木道:“多谢云门主提醒。我虽然受了伤,但是青崖湖畔这一趟没白跑,白冷冽的确是无心江湖之事。”
云青道:“何以见得?”
塔木道:“我们一路行至这庄别院,途中并无白家子弟跟踪。”
云青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云青一句恭喜,塔木脸上回应的却是浓浓的杀意,道:“不过,白冷冽必须死!”
云青道:“你这人未免也太狠了,一个退隐江湖的老人都不放过。”
塔木道:“此人不死,终将是隐患。”直至现在,青崖湖畔之行,仍让塔木心有余悸。
云青道:“你同意加钱,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杀白冷冽吧?这钱我可不敢要。”
塔木呵呵一笑,道:“用武力是杀不了白冷冽的,而且再贸然去杀他,必会惊动白家子弟。我已有杀他的办法,就不劳云门主出手了。”
云青道:“你如此执着,我应当如何劝你呢?你可是我鬼玄门的大财主,真舍不得你再受伤。”
塔木笑道:“云门主无忧,此法并无风险,十拿十稳。”
云青道:“两个月来,你对付那些小帮小派都是步步为营,现在却为何如此着急?”
塔木道:“看来你是误会了,杀白冷冽的时机未到,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对付昆仑派。只要我拿下这第二道屏障,便可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云青取出一封信函递给塔木,叹道:“你是进退自如了,我鬼玄门就快成了众矢之的了。”
塔木拆开信函一看,笑道:“放心吧,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浪费心力去对付鬼玄门的。无论袁安泰此举有何意图,这些武林豪杰终究还是要上雪山一探究竟,我们只需安心静待,敌人自会入吾彀中。”
云青道:“如果他们真的集结人马上雪山,只怕再多的机关陷阱也无济于事。”
塔木道:“无妨,就算各门派响应袁安泰的号召,他们也只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罢了。真正能够号令群雄的只有白冷冽。”
云青道:“你去拜访白冷冽,其实也是防患于未然么?”
塔木道:“没错。不过,此事还得看赵家的态度,毕竟赵家雪山派是姻亲,如果赵家也赞成调查雪山派,那么此时此刻,赵今明已经在前往雪山的路上了。”
云青道:“赵家的态度?你准备去飞仙楼凑热闹么?”
塔木道:“我受了伤,此事还得劳烦云门主亲自跑一趟。”
云青笑道:“太危险了。我要收双倍价钱。”
塔木道:“钱不是问题。此外,我再加两千两以表谢意。”
云青疑惑道:“什么谢意?”
塔木道:“是你提醒了我,要防范幻术高手。”
白府花园布置得山环水绕,即便入秋,这里仍是花草依偎,蜂鸣蝶舞,真是如画一般的江南美景。水榭的石凳上,两个男子相对而坐,坐于左侧的是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他是陆越山,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只见他神情沉静,看上去波澜不惊。
坐于右侧的是白君长,他脸上已无稚气,反倒是多了些许沧桑之感,毕竟他已是家族领袖,只是他的火爆脾气依旧如昔,将手上的邀请函往石桌上一甩,起身怒道:“此次武林大会乃是我白家主办,就算是盟主令被劫,选武林盟主也得安规矩来,几时轮到袁安泰指手画脚,这厮未免太狂妄。”
陆越山也起身,轻轻地拍两下白君长的肩膀,道:“师弟莫要动怒,袁安泰此举的确欠妥,于情于理都应先拜访白家和赵家。不过,他这个法子倒可一试。”
白君长颇觉意外,道:“师兄,若是真的用这个办法选武林盟主,我白家的脸面往哪放啊。”
陆越山道:“贼人敢动盟主令,就意味着与整个武林为敌,他们早已不把整个武林的脸面放在眼里,更何况咱们白家,而且江湖上还有许多怨言,说两个月来,赵白两家毫无作为所以,只有拿下劫令之贼,将盟主令归还各派,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白君长当家主也有四年了,已颇具大局观,陆越山的话他也认同,只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气,道:“好,五日后我也去飞仙楼,我要让袁安泰当众人之面给我赔礼道歉。”
陆越山笑道:“只要他还想在江湖上立足,他定会向你道歉的。”说完又正色道:“近日,赵月明遇袭,虽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破解此案的关键还是在雪山派,到时还是得看赵家是何态度。”
白君长道:“要知晓赵家的态度,就看赵正明是否会来飞仙楼了。只是,咱们空等飞仙楼聚会,放任雪山派不管,只怕是没了先机。若是有人先去雪山派,恐怕不利于师兄你当选武林盟主。”
陆越山道:“倘若雪山派真有图谋,那雪山便是凶险之地,先去的人未必能占先机,凌天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君长冷道:“那是因为劫心真人急功近利,若不是他游说各派延期武林大会,何至于有今天的乱局。”劫心真人当年不顾白冷冽的警告,依旧我行我素,让白君长极为反感。
陆越山道:“昆仑派现在名誉大损,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白君长道:“师兄你打算怎么办?”
陆越山道:“我想去雪山一趟。”
白君长诧异道:“你不是说雪山是凶险之地么?”
陆越山道:“只是有可能,但是我想亲自确认。”
白君长道:“我派几个人跟你去吧。”
陆越山道:“不必,我一人前去便可,人多反而不美。”
白君长颇为担心道:“万一你遭遇强敌,有所损伤,你让我如何向爹交代。”
陆越山笑道:“你只关心如何向师父交代,就不能与我说句好听的么?”
白君长也笑道:“师兄你武功盖世,定能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