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许是有几分能耐的人,倒要多费几分心思。”钱氏靠着床头,嗔怒的望着施耀,“都怪你,当初对那秦茹手下留情,竟然给他秦家留了个复起的机会,害得我这些年对施昭阳奴颜婢膝。”
钱氏年俞三十,容貌依旧是十分风情万种,娇嗔的施耀心都软了,连连哄她:“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只是想万一做的太绝让旁人生了疑心,没想到秦许平日里纨绔,倒是个扮猪吃虎的狠人。”
“不论如何,此次定要灭了他,这么多年来我钱家都被他秦家压着,我一定要给我爹娘出了这口恶气才行。”钱氏咬牙切齿,又推了施耀一把,“都怪你出的主意,害得我早些年那么憋屈。”
“若不如此,你我又怎能平步青云的如此之快。”施耀嘴角噙着冷漠的笑容,“不借助秦茹和秦家,还有那高小官,如何能有今日的你我。”
钱氏见他面露得意,玩味的笑他:“你就不怕报应?你负了秦茹,我负了高远,要是她俩来索命……”
“呵!”施耀冷笑了一声,“好歹我要她秦茹留在施家祠堂受奉了十多年的香火,施昭阳也还活的好好的,她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更遑论,我施家亦有驱鬼的大师,她若敢来,我便叫她投胎无门!”
施昭阳立于门外,额前的碎发遮掩了她猩红的瞳孔。
身上的披风早已大敞,凛冽的风灌入胸口,施昭阳从未觉得如此冷过,似是浑身都泡在冰水之中。
也从未觉得如此恨过,胸口都要炸开的愤怒。
施昭阳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踏出院门,前路一片黑暗。
施昭阳回头望向院门的匾额,精致的小院,曾是母亲的住处,母亲也是病死在此就在她二人所在的屋内!
施昭阳双手紧攥,是她二人有恃无恐还是故意为了羞辱秦茹,竟能在害死她后还心安理得的住在她生前住过的院子!
施昭阳干涩的眸中落下豆大的泪珠,不消几息便被冷风风干在脸上,瑟瑟的发疼。
施昭阳垂下头。
不惧死人?
那活人可惧否?
施昭阳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是丑时。
施昭阳一手刚碰到门栓,脑后便蓦地一重,施昭阳连回身一看都未曾来得及,便猛地扑倒在门前,失去了意识。
冬日的冷水从头淋到脚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施昭阳登时就恢复了意识,只是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眼前还有些重影。
“醒了?”施昭阳定定的盯着眼前,方才看清是一双绣鞋,那精致缜密的针脚,施府内唯有一人穿得。
施昭阳目光渐渐上移,不出所料的遇见施寒烟姣好的容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施寒烟长相偏似钱氏,有一股妩媚的风尘之气,只是她偏爱素衣白衫,倒真有几分清风霁月,不近世人的高洁气质,京中无数男子为她这副气质着迷。
只是她和自己素来不亲,这如今的闷棍是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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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昭阳细细的思考方才偷听可有被旁人看去,只是她还未深思,施寒烟便一脚踢在她胸口。
施寒烟看似娇柔,可这一脚着实没留余力,施昭阳被五花大绑钝钝的跌在地上,咬牙忍着疼说道:“施寒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深夜偷袭于我下此狠手!”
施昭阳放声大喊,欲要引来旁人,施寒烟勾起嘴角,走到她脸边,踢了踢她,“死到临头,还耍什么心机。”
“方才在主院,父亲和母亲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施寒烟打断她的话,笃定的说,“你娘和秦家的事,都是她二人的精心谋算。”施寒烟偏头理了理大袖,慢悠悠道:“大约你知道的差不多了,那我再告诉些你不知道的事。你表哥秦许很快便要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五马分尸,你娘的牌位也会被从施家挪出,变成游魂野鬼,你秦家再无崛起之可能!”
施昭阳面如土色,施寒烟如此笃定,不是看见了,便是早已从心底认定,更遑论她对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施昭阳脑袋又开始混沌,她猛地咬下舌尖,欲要清醒几分,却被她扼住了下颚,不得不仰头对上她。
施寒烟仔细的看着施昭阳的脸,像是要将这副容貌刻入心底一般的仔细,施昭阳从施寒烟的眼底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恨意和杀意,任施昭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何施寒烟如此恨自己。
“你这脸长得真的漂亮极了……”施寒烟喃喃道,“等你死了,定然也有不少的孤魂野鬼喜爱你这早亡的漂亮女鬼,我记得你最重清白了,那我便遂了你。”
施寒烟左手上移,捂住了施昭阳的嘴,施昭阳脑袋疼极了,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根本挣脱不得,只察觉几息之后面上剧痛,自左边额角一直延伸到右脸,贯穿了左眼和鼻尖,粘稠的血迹遮住了双眼。
“啊啊”施昭阳无法遏制的惨叫,心中的恨意与悲凉如潮水踊跃,不曾想她还没为秦家报仇便要死在这毒女子的手中
“施寒烟我绝不放过你们!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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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昭阳破落的身子被猛地托起,施寒烟一手捂住她的嘴,冰冷的唇压在她的耳畔,她阴冷至极、带着得意的声音颤颤的响起
“别做梦了,你输了施昭阳……去死吧,这次,是我赢了。”
冰凉的井水渐渐没过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