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心中纠结的接过那五十文,心想这小丫头拿他当小孩子耍,就凭那小姐的身子和性子,分明是这刁奴仗着小姐体弱处处占她的便宜,思及这小姐高热是因为碧柳偷走了炭火,心中更是愤愤难平。
大夫收起钱银,冷着脸拱手说道:“在下告辞,只是希望姑娘能改过自新,莫要再欺辱你家小姐,药也要每日煎了给她喝,这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一事在下不会出去乱说,只希望姑娘能好自为之。”
说罢,便撑起纸伞离开了施府。
碧柳被他讽刺的脸色铁青,待他转身后便愤怒的合上了施宅的大门。
碧柳径直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碧芳和碧然正坐在屋内闲聊,见她进门,碧然才皱着眉头问道:“方才你慌慌张张的进门取了那么多钱出去做什么了?给那病秧子看病要那么多诊金吗?”
碧柳气冲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可别提了,气死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那病秧子病重了?”碧芳胡乱猜着,见碧柳不肯说,着急的坐到她身边:“你快说呀,别吊我们胃口,如果是她病重了,要赶紧告诉大夫人才行。”
“不是!那病秧子除了得了风寒旁的什么事也没有!”碧柳将碧芳推开,皱着眉头将方才的事缓缓道来,碧然越听越是心惊,到了最后干脆起身焦急道,“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那大夫若是把事情捅了出去,我们被波及事小,大夫人名誉有损是大,我定要再去会会那大夫。”
碧柳瞪大了眼睛,上前拦住她:“你要去作甚?去给那大夫送钱去吗!我们可没有多少钱了,今日连诊金带赏银,花出去了二两一钱五十文,从施轻罗那儿顺的钱不剩多少了,都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钱呢!”
碧然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可到底是二等丫鬟,对大夫人的衷心远远不够,这么一想的确吃亏,讪讪的在桌边坐下,“那你说怎么办,如果事情传了出去,我们定会被老爷夫人指摘,老夫人是看脸面的人,知道这事,一定会碍于面子把施轻罗接回去,到时候大夫人定让我们没好果子吃!”
碧芳咕噜着眼睛,推了碧柳一把,说:“谁惹得事情谁自己解决去,这事是你闹出来的,也该由你去把那大夫解决了,是送钱还是别的什么,你自己想吧!”
碧然点点头:“碧芳说的有理,要不是你偷了炭火,哪能有今日的事情。”
碧然碧芳只想着从中脱身,毫不犹豫的把事情全部推给了碧柳,三人在房中闹开。
屋门外,施轻罗扯了扯被冷风吹开的斗篷,嘴角晕开一抹满意的笑容。
走在回院的廊道上,施轻罗细细斟酌着。
她不着急回京城施家,在这的一段日子,她必定要除掉身边三个心怀鬼胎的下人,脱离大夫人的眼线,若能在小镇上寻个称心的帮手,那最好不过。
今日大夫一事,她也是临时起意,丁氏不待见施轻罗,送她下乡更不会特地照施她的身子给她带个随行的大夫,大夫必定是镇上的住民,她们几人来到镇上不过三四天,碧柳也没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收买一个大夫。
她无需大夫有多大的善心,也不在乎大夫是否会把事情说出去,她只需在碧柳三人心中埋下这个引线,那终有一日会被点燃,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点火花而已。
碧柳三人争吵的不可开交,无论她如何耍无赖,碧然和碧芳都铁了心不愿意插手此事,碧柳恨得牙根都痒,心中到底还是惧怕大夫人的手段,决心要解决此事。